玩家通过投骰子来对自己周围一圈的地砖进行染色,骰子有十五个面,染色范围则被限制在九宫格中,不包括玩家所在的格子。
当点数是1到8时,可以将玩家周围对应数量的地砖染色;只有点数大于等于9时,玩家才可以移动到别的位置,对新的九宫格进行染色。
当然,倘若一直投不出9以上的点数,玩家便只能在其所在的九宫格内反复染色。
也就是说,最坏的情况下,输的那方可能直到游戏结束,也只给自己周围的那八个格子染过色。
这个简单游戏被挪到秦熏的空间。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地面,不久前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黑暗不知何时在地上组成纵横交错的细线,分出无数格子,她正好站在其中一个格子的中间,而一个形状别致的骰子漂浮在她眼前。
【我是客人,我先投。】
秦熏:“……”她用力翻了个白眼,真不要脸。客人?不请自来也能叫客?况且她也并未答应参与游戏,游戏却已自顾自地开始了。
骰子在半空转了一圈,停在六的位置。
下一瞬,她不远处的方块刷的一下黑了一片,不仅如此,数道漆黑的柱子从黑方块处拔地而起,秦熏下意识仰头,仰到极限,也看不见柱子到底伸到了多高,仿佛跟这个空间的一样,高得无边无际。
乍眼一瞧,像是把这纯白的空间生生挖去了一块。
不,等等,秦熏瞳孔遽缩,那块变黑的区域不再受她法则的控制了。不是像,确实是挖去了一块。
她面色变得更难看,本就锐利的眼睛几乎要射出刀子:“你对我的空间做了什么?”
【我不喜欢敲门。】那声音理所当然:【变成我的,就能随心所欲了。】
太贱了。秦熏气得嘴唇直哆嗦,这种明抢的行径,有没有法律能管管啊!
她怒不可遏,一时间忘记了她在这未知存在面前连动都动不了的事实,也忘记了双方悬殊至极的实力差距,口不择言:“想抢我的空间,那直接出来堂堂正正跟我打啊!这样耍赖算什么东西?”
【不好吧,我还不想你死。】对方俨然不在乎秦熏的暴怒,【该你投了。】
秦熏深深呼吸了几个来回,气到极致反而冷静了下来。
她有一个判断是正确的,那就是这神秘来者的确还不想杀她。而且它莫名有一种对规则秩序的强烈执着,亦或是存在某种限制,使得它不得不按照某种规则做事。
譬如说,它明明可以直接闯进她的空间,拿走她的空间,但它不,它偏要敲门,偏要玩什么游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或许可以利用,但她得先搞清楚它遵循的规则到底是什么。
【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敲门是社交礼仪,玩游戏是社交手段。】
秦熏:“……”怎么差点忘了这鬼东西能监听她的心声。
她眼皮抽了抽:“你这么讲礼貌,那刚才怎么不敲门?”
【反正敲了你也不开,没必要多此一举。】它又催促了一遍:【该你投了。】
秦熏冷笑:“不投又怎么样?”
【你要弃权?】
“你主导的游戏,你自己又是玩家,谁知道你会不会暗箱操纵。凭什么我要跟你玩这种不公平的游戏。空间你想要就拿走啊,大不了一死了之。”
【别忘了你的朋友。】
话音刚落,秦熏从丝线上接受到外部传来的画面——柳湘的灵魂猛地颤了一下,停止重复动作,在无形力量影响下缓缓飘起,朝那轮悬在半空的圆月飘去,与她同样表现的还有已经和身体融合了的小巧。
这俨然给她们带来了极大痛苦,柳湘的灵魂表面扑簌簌地往下掉着亮晶晶的粉末,原本清晰的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模糊,变得凹凸不平;小巧则在半空不自然地剧烈抽搐着。
秦熏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难怪要等到她找到柳湘后才遽然发难,原来是在这儿准备着,让她亲眼目睹同伴被当成人质,命悬一线;不得不跟它玩这无聊的游戏。
“小巧灵魂上那块发热区,也是你弄的吧?”
【你果然很敏锐。】
秦熏冷冷盯着虚空:“我跟你玩就是了,别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