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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手抓饭里加葡萄干是少数人的吃法,林初晓喜欢这么吃,果酸味能中和油脂的腻味,还丰富了口感。
不过夏槿就不喜欢这种吃法。她一颗一颗挑出葡萄干,堆在碗旁。
“多吃,过几天你就吃不到了。”艾力冷不迭说道。
“为什么?”林初晓鼓着两个腮帮子问道。
“因为你待不了几天的。”艾力像预知未来一样,一副把林初晓看扁的姿态。
林初晓听了这话,顿时有股气在心里,为什么他们都这么不好看她?
她手里的筷子不动了,怒气冲冲地看着艾力反驳道:“我肯定能在这里待下去。”
艾力耸了耸肩,不在意的表情被林初晓看在眼里,夏槿也默不作声。
好像她说什么都没人相信。
她干脆不再辩解,在心里默默想着,总有一天他们会狠狠打脸。
午饭过后,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空正中央,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洒下来,照亮绿色的草地,远处的溪流波光粼粼。
艾力提出要带林初晓逛逛,夏槿高兴地应允了。
他带着她慢慢远离村庄,朝着山坡往上爬。成群的牛羊在草地上低着头吃草,吃饱了的就懒洋洋地趴着,耳朵时不时扇动一下。
只是爬到半山坡,林初晓就开始喘气了。
艾力回头看她一眼,说道:“不行了?”
林初晓瞪了他的背影一眼,加快了脚步直直超到他的面前,回头不服气地说:“还早呢!”
就这样,二人像竞赛一样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最后竟在山坡上小跑起来,追逐着彼此,都不想成为落后的那个。
远处放羊的阿克木疑惑地皱着眉:山坡上跑步?不累吗?
两人终于来到山顶,空气比村里冷冽了几分。
“怎…怎么样…我还是…很有体力吧?”林初晓弯着腰,胸口上下起伏着,喘着粗气。刚刚,她在最后几米超过了艾力,最先登上山顶,这让她自信心倍增。
艾力没有说话,林初晓疑惑地抬头,他正认真的看着远处。循着他的眼光望出去,林初晓疲惫的身体顿时放松了。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近处有零零散散的牛羊,散落各处的白色毡房飘着袅袅炊烟。再远点,成片的云杉整齐地矗立着,是大地触摸天空的手臂。
这里是塞里穆村,一个那勒提附近的小村庄,一个祖国边远地区的小地方,这里人与自然和谐共处,草原孕育着放牧的哈萨克族,而哈萨克族也敬畏、守护着这片土地。
两人默契地呼吸着山坡上的空气,感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洗礼,时间仿佛在这里消失了。
“你们在干什莫呢。”蹩脚的普通话和婉转的尾音,一个年轻小伙骑着马走近了他们。
林初晓被吓了一下,转头看时,阿克木帅气的脸庞映入眼睛。
是很有侵略性的五官,高挺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窝,使林初晓在远处就被他的容貌吸引,完全没看到对方正骑着马。
等他走近时,马鼻子直挺挺地怼在林初晓面前,恰好马甩了甩嘴,唾沫星子飞溅到林初晓脸上,她才清醒过来。
她摸了摸脸上温湿的唾沫,嫌弃地甩了甩手。
阿克木这才意识过来,拉了拉马头,使其不对着林初晓。
“不好意思,我的女孩,我的马比较热情。”他道着歉,却依然笑得开朗。
“你是故意的吧?”林初晓不满地对着阿克木喊道。
旁边的艾力扯了扯袖口,走到林初晓面前,胡乱帮她把脸擦干,林初晓刚刚还张牙舞爪,看见艾力那双魅惑又冷冽的眼睛,顿时软了下来。
虽然觉得这样不妥,但她仍然乖巧地等他擦干。
距离很近,她能闻到他袖管里薰衣草的香味。
“哎,你们到底在干什莫。”阿克木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看风景。”艾力从林初晓面前走开,直接坐在了草地上。
“有什莫好看的,这里天天都是这样。”阿克木不解风情地说道。
“她没看过。”艾力淡淡地回答。
“姑娘,你叫什莫名字?”阿克木看着林初晓问道。
“林初晓。”
“刚来这里吗?”
“今天刚到的。”
“你来这里旅游吗?”
“不是,我是夏槿的徒弟,来这里学习的。”
“噢,你是医生!”阿克木兴奋地说道。
“我们这里最缺医生,夏槿一个人总是忙不过来,有时她还会去隔壁村子出诊。”阿克木诉说着苦楚。
“有时牛羊得了病,夏槿赶不回来,牛羊就没了。”
“但是,我刚刚毕业,没什么经验。”林初晓带着歉意说道。
“没有关系,你会成长的。”阿克木鼓励道,在哈萨克人眼里,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他对每一个人都这么说过。”艾力在一旁冷不跌插嘴道。
“不对,我看这姑娘很勇敢,她和别人不一样的。”阿克木的马开始不安分地转着圈,“我要走了,我的羊要跑了。”
他一挥马鞭,马蹄声咔哒响起,一阵风似的下了山坡,回到了半山腰上那群羊吃草的地方。
林初晓很高兴阿克木夸奖她,她的目光随着阿克木的身影渐渐移动到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