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槽成功,对陈瑶而言意义非凡,她初入职场靠的是长辈关系,这次可凭的完全是实力。
后来曹世宏告诉她,来应聘这个岗位的人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且都是行业内有经验的人。在她之前其实已经定了两个人,只是因为陈瑶各个岗位都做过,所以公司才给了她面试机会,考虑即便推广人满了,也能把她放在别处用。但是面试后,领导基本已经定下让另一个人换岗了。
唯一的遗憾是当时在东边买房子原本一大考虑是离她的公司近,没想到,新公司在西边,如此一来以后上下班就要穿城了。
袁毅仍经常来找陈瑶诉苦。
“人不回来,钱也不拿回来,我是在乎那点儿钱吗?我又不缺,我是气他一定把钱花在那些妖精身上了。”
“我的生日不记得也就算了,那天说好一起给我妈过生日的,狗日的,在饭店等到八点,突然说来不了,有事走不开,爪子走不开,肯定又是在哪里鬼混。”
……
某日她很自然地谈起了父亲被调查的事,就像她曾说起过似的。
袁毅这些日子说话颠三倒四、恍恍惚惚。每每谈话已然终结,却仍绝望寂寥地拉着人不放,那双濡湿冰凉的手和无法决断的作茧自缚让陈瑶从无奈同情逐渐变得厌烦不快起来。
临近年末,陈瑶一方面为公司筹备忙的昏天黑地一方面还要为CFA考试做最后冲刺,袁毅约她几回她均婉拒,最后袁毅竟在MSN里把她拉黑了。
现在她和春晖终日各自忙碌,俩人还没领证,却已有了老夫老妻的味道。春晖除了在设计院工作,还跟朋友合开了个小公司,接一些院里看不上但是油水并不少的小单,不是加班就是出差,经常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
一天陈瑶回家,发现春晖的行李箱在进门处放着,人却不见踪影。春晖出差已近三周,她知道天天耗在工地上的辛苦,便打开行李,帮春晖收拾起来。却发现了两个被衣物包裹着的施华洛世奇礼盒,打开来,是两条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吊坠一红一白的水晶项链。
陈瑶顿生疑窦,把盒子原封不动放回去,合上箱子,佯装无事。
晚上春晖到家,一边收拾行李,一边问陈瑶新公司情况,陈瑶躺在床上敷着面膜看《欲望都市》。她心里有事,看剧看得三心二意,答话也答非所问。
一会儿,春晖嘻嘻笑着过来递给她一个盒子,正是那两个施华洛世奇中的一个,说这次出差太忙,没时间给她带礼物,所以就在机场买了个小玩意儿。
陈瑶想着那另一个,借着面膜遮掩小心思:“谢谢哦!”
敷完面膜她去卫生间洗脸,正心烦意乱地冲着面盆中腻着的一圈脏灰白沫,春晖突然从身后环抱住她的腰,紧紧贴合上来,两人都渐渐燥起来。
春晖一把抱起她放在盥洗室台面上,动情地亲吻她的脖颈,一路向下。
她却怎么也放不下那礼盒,突然问:“你为什么买了两条项链?”
情热一瞬间、情冷亦在瞬间。
春晖登时停下,抬头皱眉看她“你翻我行李?”
陈瑶理直气壮地:“我是想帮你把脏衣服拿出来洗了,刚好看到的。”
春晖抽身向后,靠在门框上:“我不希望你乱动我的东西,另一个盒子是送给王璇的,她快过生日了。”
陈瑶在记忆里努力寻找这个名字。终于想起是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夜总会妈咪。她愣在那里,胃里翻江倒海,质问道:“为什么给她买生日礼物?”
春晖语气平淡:“平常帮忙订房间,打折,人家很尽力帮忙,再说,卞雨佳、沙拉过生日,你不也会送礼物吗?”
陈瑶心里不舒服,不再说话,回到床上,紧沿床边靠一侧背身躺下,心里仍巴望春晖能来解释,或者哄哄自己。
过了好一会儿,春晖才回来,却也依葫芦画瓢,靠另一侧躺下,两人间隔着楚河汉界一般。
他俩都不发出响动,尽量保持一个姿势,在黑暗里像耐心的狙击手。过了一会儿,春晖射出了第一发子弹,一招毙命。
“陈瑶,我说过如果有任何有可能伤害到你的事,我绝不会瞒你,刚才我一直在想,这三年来我确实做到了,所以,请你信任我。如果对自己最亲近的人都不能信任,那我们还能信谁,这日子你不觉得累吗?”
陈瑶不吭气,尚不知道自己毫无胜算。
春晖接着说:“我希望你对我的信任至少可以像我对你一样。”他缓了好一阵子,深吸一口气道:“出差前,袁毅给我打电话,说你和一个老外、一个花花公子的事,还说你以前勾引过她老公,以及一堆我也没听明白的事儿。我都当是假的……即便是真的,那也是我们认识之前,跟我没关系,你现在是我女朋友,我就会选择信任。”
陈瑶颤抖起来。她抖得太厉害,以至于自己都分不清,是身不由己、还是做戏给春晖看。
她就像台上持剑等待决斗的骑士,突然间被人剥去衣衫,注意力一下子便从出击变成了自保。她气得哭了起来。
这种软弱的生理行为,她已忘记多久没有过了。
春晖翻过身,靠向她,温暖的手臂揽过来。他用脸轻蹭着陈瑶脖颈,轻声细语安慰她:“傻丫头,怎么啦?如果我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我道歉,不管以前怎么样,都是过去的事。咱俩又不是童男童女,以后努力做一对儿善男信女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