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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君如月落盏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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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怀昀:“那看来就是他的后代?”

“后代?”元北庭想起了那个倔强到一滴泪也不流的女人,以及她身边那个小孩,“不可能啊。”

元北庭解释道:“那小孩是半魔半人,甚至比我这种半魔半妖还要差些火候,魔渊幽火哪有这么简单就可以过,他要是强行过魔渊幽火,得被扒掉一层皮肉,又没人护着,入魔渊没半天就得被弄死。”

现在这点东西并不足以下定论,司怀昀问道:“一定是魔吗?你们鬼魔两界不是相通?”

元北庭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人,不免有些不屑道:“他们?魔入人间还有魔渊幽火拦着,而且人间魔气低微,除了新鲜实在没什么过来的必要。他们鬼原本就从人间生,初生七日还能回来,这可是天地初生时便立下的规矩。里面还时常有厉鬼出逃,一晃眼就到人间来了,守着的通道跟纸糊的差不多。不然人见到阴煞之物为何总是喊‘见鬼了’不喊别的。”

“自然,他们下限低,上限也低,不可能在人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阴差还没半点反应,有这本事,不如去当个鬼王玩玩。”

司怀昀坐在轮椅上,元北庭蹲在他身边,过了一会儿有个机灵的小随侍给元北庭搬了条凳子,司怀昀就伸手去拨弄元北庭的发丝。一不打仗,元北庭的头发又恢复了原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

不一会儿织出一条小辫来,因为他在扎,元北庭少不免又要蹲下来,司怀昀拿发绳固定后总觉得少了什么,便把打仗前求的一副佛珠拆下来,簪进了发带里。他自己倒是越看越喜欢,牵起那缕发过来在佛珠上吻了一下。

司怀昀想起来元历近给元北庭的平安符:“那平安符,有用吗?”

元北庭早就把那平安符还给元历近了,一时压根没想起来什么别的平安符。

他从怀里摸出一张材质有些粗糙的黄纸符箓,上面没有一点褶皱,被护得很好:“这个吗?如今看来,还是有用的。”

司怀昀本来是想酸一下,见到这个符箓,巧舌如簧的大帅却失了言。

他拿起那张符箓:“五文钱的东西,就是逗你开心一下,别把这点小东西放心上,我下次给你一个更好的。”给你最好的。

元北庭应了:“好。”

司怀昀对着他勾勾手:“八苦扇呢?”

元北庭给了他。他拿着这东西玩过很多次,手法十分娴熟,几下便弯折成一个精巧华丽的耳饰,挂到了元北庭的耳骨上,手指在底下轻轻一拨,还有叮铃的脆响。

他明知故问道:“祭司大人的耳朵怎么红了?”

他问就问,手指偏要在底下拨弄个不停,突然被元北庭一把抓住,那一下的力道几乎有点重了,不过下一秒又珍重至极地放进了自己的手心,目光灼热地粘上去:“我只是觉得这好事成真得有点……”

司怀昀低下头:“快?”

元北庭抬头跟他对上目光,吐出一个字:“……假。”

就好像午夜梦回之时,猛然惊醒,这一切就会碎得光怪陆离。

司怀昀伸手勾了勾他的下巴,找到了很奇怪的点:“那不是说明,你经常做这样的梦?”

元北庭:“……”

司怀昀继续逗他:“做什么梦了?说来听听。”

元北庭这下信得真真的了,梦里的司怀昀从来不这么不要脸!

俏童本身是一个小孩样,个子不过五尺,扎着两条俏丽的小辫到处跑。放在魔族还是个孩子,玩心也极大,可好歹也是个渊主的护法,很有一点小大人的感觉。这会儿带着那小孩悉悉索索地跑过来,两人一人嘴里塞着一个糖人。

那小孩有名字,可俏童偏不好好记,记不起来就以一个“小冬瓜”代替,久而久之整个军营就没人记得这小孩叫什么了,一人一句都是“小冬瓜”。

小冬瓜十分宽容,并不介意。此时跟着俏童躲在营帐后面悄摸看前面两位晒太阳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得躲着。不过还好十分尽职,压低了声音:“俏童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躲着呀。”

俏童人小却鬼机灵得很,装模作样地嘘了一声,道:“因为主子会发火。”

小冬瓜觉得元北庭脾气挺好,有点不信:“不会吧……”

俏童被这么个小鬼质疑,有点气呼呼的:“你看着。”

这倒霉孩子嫌命长地身先士卒了。

元北庭原本要推司怀昀往那边走走,突然路中间插进来一个小俏童,这孩子些许是迎上自家主子“没事就滚,有事也滚”的不善眼神,稍有点作死的心慌,不过很快调整好状态,憋出一声委屈至极的“嘤”:“主子……”她脑内飞快转动,“追风那老东西笑我的衣裳不好看!”

这样屁大点事的告状兴许是经常发生,渊主已经见怪不怪:“哪件啊。”

俏童嘤咛道:“就这件啊,他笑我,他……他……”这位小护法尽力想放出一句文邹邹的屁来,但脑子里实在没几滴墨水,最后绞尽脑汁也只委屈出一句,“他……他有眼不识珠!”

元北庭沉默了半晌,最后让她没事了就滚:“我只听说过有眼不识泰山和慧眼识珠,倒没听说过有眼不识珠。”

俏童:“……”

元历近听说他们在这边,这段时间忙得很。司怀昀还在养病,那副样子看起来总像要命不久矣,所以司怀昀大概断定元历近不会对他怎么样。在元历近质问他为什么不放信号时,只搪塞说“忘了”,连多余的理由都懒得想。

还把那个姓吴的打发给他。这位吴大将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屁事奇多,嘴里还喜欢逼逼叨叨,把元大将军的脑子都吵大了两个。

不过忙完这一段他就清闲许多了,京城传来要犒赏的消息,无论黑鹰军还是海蛟军都有份。

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司怀昀给别人犒赏,第一次被人犒赏了,还稍微有点颠倒身份的啼笑皆非。

与犒赏消息一起带来的还有纷飞的家书,元历近将自家的递给了元北庭,把这俩黏在一起的掰开了。

他虽然疼这个弟弟,这么多年来也兄友弟恭过来了,但怎么说也分开了这么多年,说不上有多亲,有些事他并不好问。

司怀昀……这老狐狸藏得深,八成也不会告诉他什么。

元历近的问题在肚子里转了一圈,最后一个个都吞下去。他之前觉得西洋那种抽大烟□□的样十分颓废不可取,此时却真心实意地想来一根冷静冷静。

司怀昀看他几次欲言又止,觉得继续下去,大将军非得被憋死不可。于是只笑:“你到底想说什么,还得把北庭支开。”

元历近被他一声说不出亲昵的“北庭”叫得起了一声鸡皮疙瘩,勉强扯了嘴角,问道:“你现在跟我弟弟,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司怀昀看向远处的峰峦起伏。此时天光正好,他稍微遮了一下阳光,回头笑着,声音轻佻至极,“我的小情人咯~”

元历近:“……”

这老狐狸骚得没边了!

元大将军被气得心肝疼,想着迟早要让北庭知道这老狐狸靠不住,不能一辈子耽搁在这么个玩意身上。

他正找了个机会要走,突然听见司怀昀的一句话。他难得这么郑重,似乎唯恐有一丝的亵渎。

“他是我可念不可说的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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