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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赠笔墨太子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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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枝丫低垂,晚风掠过,有沙沙声奏响,这个时节正是百花争艳的时候。

荷花大多含着花苞,茎被压得弯曲,轻轻点在湖水上,或依偎在荷叶之间,藏住一份静谧和安然。偶尔有几朵盛开,淡淡地散发荷香。

牡丹艳丽,兰花多姿,成团地盛放颇为惊艳,分种在小径两旁,倒有些争奇斗艳,分庭抗礼的姿态。

桂花今天被僧人们采摘了一批,经过了阳光一天的暴晒,香味浓郁,倒至于有些甜腻。不过若是过几天有桂花饼吃的话,元北庭倒是愿意忍受。

他拿着八苦扇站在庭院里,另一只手拿着一幅卷轴,神色似是有些出神,扇子一下一下在下巴上敲打着,发髻微微有些松散,几缕青丝飘出来,随风舞动,像是水中的光影。

元北庭将那幅卷轴挂在面前细细观看,但元公子虽然有点文化,却没什么附庸风雅的意趣,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朵格外的花来,随后手上的卷轴往后一递,道:“带回去裱起来。”

他的身后突然转出来一个人,那女子低头道:“是。”

元北庭轻轻叹了口气,回身坐在池水旁的巨石上,伸手将自己的发髻散了,黑缎似的长发铺散在如玉的石上,还有些许勾连住地上的芳草,粘上水珠。

他沐浴后换了身白袍,月光让他近乎发光,他眉眼精致,宛若雕刻,低低垂下长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腰间的玉佩。

川千央将卷轴收好,跪在他身后,轻轻拢起他的长发,无奈地叹道:“主子,您拿您这副美貌去勾引你的殿下不好吗?这样咱也不用走这一趟了。”

“勾引么?”元北庭失笑,那一抹笑稍纵即逝,“一副精雕细琢过的皮样,有什么多余的魅力?”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根吊绳牵连出一块玉佩,正是司怀昀送给他的那一块。

川千央看见了,皱眉道:“这不是阴玦吗?可那阴阳玦不是已经被您送给那位殿下了吗?”

元北庭一笑:“嗯,他送给我了。”

川千央不太能明白这送来送去的乐呵劲。她想起那天主子去迎接这位殿下诞生。他从佛陀山上取下这块阴阳玦,这天地间唯一至宝。全身只化作一个虚影,将玉放置皇后枕下,祈愿一般。

他说了什么来着……川千央盯着这块玉佩,突然感觉到有些目眩,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北庭献此神玉,祝您长寿平安,一生顺遂。”

元北庭注意到了,便往身后放了些,不让她看见:“不要多看,就算你是凤凰,只怕眼睛也要瞎。”

阴阳玦就算只是个吉祥物,但好歹也是个神物,不是能够随意窥探的。就算一时被神物吸住目光,到后来也会因为对于自身的保护而选择忘记,压根不能直视,更别说记住长什么样子。

除了神物所认定的跟随者。

川千央不解:“那他给您这个是什么意思?”

元北庭沉默半晌:“……”

元北庭不知道,因为按照司怀昀的性子,按说是不会这么快就轻信一个陌生人,他原以为这是条艰辛的路,没曾想进行到如今还十分顺利。

元北庭只能猜:“或许是合了他的眼缘。”他将那块阴玦举起在月光下,月光透过玉料,颜色温润,照得人眉眼都柔和下来。

元北庭略过了这个问题,突然想起什么,冷笑一声:“不过六殿下的皇子印这事——追风死哪儿去了?”

川千央回:“听说他今日在风月楼里玩了一晚上。”

元北庭悠悠地将吊绳换了,轻飘飘道:“是么,他还挺忙,本座都请不动他了。”

川千央替他挽好发,将簪子别好,静立在旁边,道:“追风他就是贪玩,事还是不会耽误的。”

元北庭突然往池水那边看了看,问道:“隔壁掌灯了吗?”

川千央不知道话题为什么突然辗转到隔壁去了,还是老实答道:“未曾,也没有人气,估计是出门了。”

元北庭将扇子在手上转了几圈:“请不动能怎么办呢,还不是要请啊。”

说来这风月楼算是比较有名的风月场了,它倒是不建在闹市中花枝招展,反而建在一座高阁楼上,实在不要脸倒能夸上一句“独树一帜”。

这地方不像其他的风月场还得有一堆千娇百媚的美人揽客,这风月楼需要请帖才能上。来的人非富即贵,而费了这么大的功夫,里面的美人也定不会让你失望。

风月楼风月楼分为风楼和月楼,风楼是男楼,而月楼则为女,进出的客人络绎不绝,有的客人口味广泛,逛完月楼逛风楼,倾囊买醉欢,岂不美哉。

风月楼最为出名的便是那阴阳花魁,阴为月,阳为风,分坐两楼,据说闺房都在楼顶,就算掷万金也恐怕难见一面,捧得怕是比公子小姐还要稀罕。

那阴花魁一次心情好,中秋之时在阁楼上奏古琴,青丝散漫似水,媚音惑人,香肩如碧玉,十指绕葱根,倩影与月同辉,只是一眼,就可以让无数人为她赴汤蹈火,痴迷流连。

而那阳花魁更是人间一绝,性子虽淘,但一张面孔如画皮,一身媚骨软如棉,一袭长袖善作舞,引得清莲国的云溪公主千里奔赴异国他乡只为见美人一面。

两大人间绝色流传出无数桃色绯事,不劲爆不要钱。

那风楼的风三爷接客全凭喜好,高楼倾酒,酒倒到了谁身上便接谁,还被流传为一种风趣,不过到了一些人嘴里难免不堪,好在风三爷也不在乎。

醉质便是风楼里的一员。他长着一张极为单纯的脸,张着的眼抬头望人的时候让人心生怜惜。他虽算不上这风楼里的头牌,倒也算是头等的兔儿爷。

今个儿已经有贵客约了他,所以他就在阁楼上等候,看着楼下来来往往的人,敞着衣服扇扇子。

不远处有个客人正在发火撒泼,旁边的怎么劝都劝不住,眼见着已经挨了几个巴掌。可楼上那位头牌风三爷看着热闹,既不打算留客,也不打算解救那可怜巴巴的兔儿爷。

醉质看了一会儿,随后起身走了过去,笑道:“是哪个没长眼的扰了婪爷的兴致,合该打死。”

婪爷抬头看着他,很快醉质就坐了下来,婪爷哼笑着:“你们风楼是越发会做生意了,我让这小贱人喝杯酒,他倒好,同我打起了官腔来。是老子的钱没给够,还是这小贱人看不起老子?”

这位婪爷是在侯府当差的,原本也是得宠的,可前段时间办了件错事。这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不巧就被来江南巡查的太子逮到。侯府为了平息太子的愤怒,不仅让人打了板子,原本跟着侯爷的差事也不让干了,打发他去庄子里收租。

而这位兔儿爷却是的确喝不了酒的,一喝便要心悸,上回差点要了命,是万万不敢喝了。他也并非不会巧言糊弄过去,而是不幸正好碰上了这霉头。

醉质笑着给他斟酒:“婪爷是疼他,喜欢他。这九开啊,也不瞒您说,他有个毛病,喝了酒手就哆嗦。我知道您最爱的就是他弹的那一手箜篌,今个我陪您喝,就让他在侧弹给婪爷听,岂不美哉?”

醉质便笑着同这婪爷喝了两杯,将他灌醉了送到订好的厢房里。

九开的脸现在还有些红红的,他感激道:“质五爷,今天要是没有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您真不愧是伺候过太子的。”

醉质笑了笑:“别提太子那事了,你生怕我不被扒了皮。”

一出门,他便看见那白袍青年向自己走来,他霎时间以为自己看错了:“太……”

司怀昀嘘声:“原来是质五爷,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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