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出逃令人心潮澎湃，被抓包以后的惩罚也令人格外酸爽。

这说的是死侍。

他正在厨房里痛哭流涕，因为苏珊要求他把一盆洋葱全部切成丁。

我耷拉着脑袋坐在诊疗床上，等着劳伦斯给我检查身体。

苏珊抱着手臂站在一旁盯着我不说话。

有点紧张，我偷偷看她一眼，发现她脸色黑的吓人，赶忙又低下头。

“血压偏低，心率过快，过敏后遗症，轻微贫血……你这个脚怎么回事，赶紧把鞋子脱了，肿成这样再不脱就脱不下来了。”

劳伦斯越说越生气，他身旁的另一道视线也越来越锋利。

我缩了缩脖子，伸手去解鞋带。

“唉。”

一声轻微的叹息，苏珊在我面前蹲下，帮我把鞋子脱了下来。

“怎么回事？”

劳伦斯忽然对着检测报告皱起眉：“你今天去哪儿了？”

我眨了眨眼，回答他：“呃……街上？”

“……”

劳伦斯扶了扶眼镜，怀疑地看着我。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奇怪地问。

“……没有。”他把报告夹进文件册里，留下药，说了句“有几个数据不太清楚，我去趟医院确认一下”就急匆匆离开了。

房间里就剩下我和苏珊两人。

想了想，我抬起头朝她讨好地笑：“苏珊，你别站着了，坐我边上吧。”

苏珊不为所动。

“……对不起苏珊，我错了，我不该偷偷跑出去的。”我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声说。

苏珊握住我的手在我身旁坐下，我这才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

“小姐，你知道吗，从你刚刚出生还只有那么小一点的时候起，我就在照顾你了。你比别的孩子脆弱，比别的孩子活得艰难，可你还是努力长到了这么大，我真的无比为你自豪。”

我也红了眼眶：“苏珊，这都是你的功劳。”

苏珊摇摇头：“我看着你一点一点成长起来，越来越懂事，越来越安静。我们都不让你出去，你也听话得从来不闹。”

“可当我看着你的眼睛，却从里面看到蓝天下的鸟儿。有的时候我也忍不住想，被圈在笼子里的鸟儿还真的算是鸟儿吗？”

她抬手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小姐，从今往后，你想去哪就去吧，没有任何人有权利限制你的自由。只是，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你要去往哪里，什么时候回来，以及，不要让自己受伤。”

“因为我永远都会为你担心。”

这是舐犊之情。

我再也忍不住，抱着苏珊放声大哭。

……

好不容易平复好心情，我吸吸鼻子，有点难为情。5岁以后我好像就没有像这样在苏珊面前哭过了。

苏珊好笑地替我整理散乱的发丝。

“对了，苏珊。”我突然想起来，“韦德说，他给你留了纸条。”

“纸条？他说那是纸条？？？”苏珊猛地抬高音量。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看她，结果扯到了头发，麻剌剌的疼。

苏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在床上，指着它又重复了一遍：“他说这是纸条？？？”

我赶紧拾起那团纸，颤巍巍地展开它。

“……”

是第一天死侍坐在门口画的那幅“死侍王子勇闯魔塔大战巫婆营救美丽公主”的巨作。

真是好样的，韦德。

我把画纸捏得哗哗响。

“哐啷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