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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25章】昨日死,今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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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扬张了张嘴,到底也只是深吸了口气沉默下来。

羌霄一哂,低缓道:“你若觉得要他一生郁郁不得志,还要眼睁睁看着老母陪他受苦而自责——你若觉得这样的未来对他更好——那你也大可再同他去说。”

他好似拦也不拦的事不关己,却要江扬迟疑之下到底是难以决断:“这……”

羌霄于是怡然地笑了笑,却已然像是要打算自己先走了,像是自觉结局已定,干脆就想留他江扬一个人在此纠结。

“等一等!”江扬却还是拦住了他,“我们的事……”

羌霄难得微有怔愣,像是没想到他又突兀地跳了回去。

江扬却是皱眉忍不住仍要问他:“你说的真是假的?我怎么听说当年我七岁之时真的误打误撞剿过一拨人贩子,还引发父皇严令清查打击贩卖人口的恶行至今?”

羌霄点了点头却是笑道:“我也听说过呀。”

他的声音落得轻轻浅浅,温文得好像很客气,也很和善:“可撒谎本就是三分假七分真才更可信不是么?这大月城内没得将人当畜生般强买强卖的生意的确是七皇子当年种的善因结出的果,却着实与我没什么关系。”

江扬不由有些低落:“……所以你说的真是假的?”

羌霄沉默了一下:“假的。”

江扬不由眉心一跳,忍不住紧盯向羌霄的脸如同审视,羌霄似有所察,就也回“看”向他。

“是么……”然而江扬看了他许久,也再看不出什么,最终也能是勉强点了点头笑道,“那……也好吧。”

他到底是没有细究,却也难免那种失落。

就好像真有一些终究被他遗失的过去,也彻底死在了过去。

可昨日死,今日生,这其实本也……没有什么。

日以继夜,周而复始,其实人的记忆本就有限,无论是忘了的还是本就没有的,过去的也大多就只能让它过去,时如逝水,不过如此……

但是!

但是只要人还活着,就总归是还会有新的记忆不断产生、不断欣欣向荣。那么忘记的,无论是有是无,其实也的确……是没有什么。

他二人并肩折返,下到山道坐上马车,待回到大月城内时日已西斜,晚霞浓艳,紫霞迤逦在连天的赤红披靡里。

意外的是,质子府前竟停了辆奢华又精致的马车,霸道横行地挡了道,而一个人,许是马车的车主,也正闲闲地坐在车篷顶上看云。

见这人明明听到了车马嘶鸣也不回头,江扬也只得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率先喊道:“阁下的出场方式当真是标新立异特立独行叫我震惊至极不由心生佩服!好了,流程走完了,马车上的大哥您现在可以自报家门了吗?”

那人回过神来不由讶异得挑了下眉,似笑非笑却也是当真回过头来看了一眼。

该怎么说呢?她长得就像一个黑白分明的瓷娃娃,乌发顺滑得就像人造绸缎,明珠美玉似的眼则意外的黑,像墨色不通透的琉璃,倒也算是个容貌极美的少女。

少女笑笑却是突然愣住,一双眼瞬也不瞬地凝在了羌霄身上。

“奇怪,”她蹙着鸦羽似的眉仍是含着那微笑,却莫名有些迟疑,“你长得…怎么这么像我爹爹?”

江扬骤然闻听此言,也不由猛地呛咳起来。他吃力地看了眼羌霄又费力地看了眼少女,还是挣扎地问了出来:“你、你爹长得很大众吗?”

羌霄微微蹙眉,无言地偏头仿佛“瞥”了他一眼。

那姑娘回过神就也笑了,纤纤素手一指羌霄,故意娇里娇气地:“怎么你觉得他长得很普通吗?”

江扬就也义正言辞地否定:“那阿霄自然是个美人。”

羌霄的眉皱得更深了。

那姑娘就也彻底笑开了:“我爹爹长得没什么特色,就是也比较缺德。”

羌霄:“……”

这下就连江扬都无言以对了:“你倒是真能硬拗啊。”

少女笑了笑,漫不经心道:“你要更喜欢我夸他‘成熟稳重’那我也可以呀!”

她咬字实在刻意,倒好像真是在明着说羌霄老。

江扬:“……”

江扬:“啊?”

他忽然转头故作认真地端详起羌霄的脸,继而万分沉痛地看向对方:“听听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怎么年纪轻轻就傻了呢?”

那少女撇撇嘴,带着薄怒假笑:“有没有可能,我是在说你们这作风老气横秋的,挂个牌匾还能挂出个明镜高悬,当这儿府衙呢?害我千里迢迢来了还以为自己找错了们,该是你们脑子有病才对吧?”

羌霄沉默了一瞬,终于古怪地开了口:“什么明镜高悬?”

“哦,你不知道呀?”那少女笑笑,朝府内的方向努了努嘴,“喏,从这儿进去的第一个正堂上挂着的牌匾就写着‘明镜高悬’。”

羌霄:“……”

他沉默地转向面朝江扬的方向。

江扬受不住这无声的质问,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啊,好、好像是前几天装修的时候我换的……”

羌霄咬牙:“明镜高悬?”

“呃……”江扬讪笑,“你当时不是说随便我换什么字儿都行吗?这、这不挺好的!多…多正气凛然啊!”

羌霄沉默地闭了闭眼,好像离被他气死也不远了。

江扬心虚地直挠后勃颈,余光瞥见看得满脸戏谑的姒无忌,苦了张脸:“你就别笑了啊,看起来怪‘缺德’的……”

那少女笑着歪了歪头,却是跳下马车不满道:“我怎么不能缺德?我又不常有开玩笑的机会,倒是你们本来就该可着我包容才对呀!毕竟——”

她忍不住又打量了羌霄两眼才转盼睨向江扬,笑得轻巧甜蜜,一如雨后芍药含了春泪,明润至极偏又玉雪可爱得紧。就连声音都很动听,像是掐丝珐琅上饱浸金属光泽的釉彩,可惜说出的话却是一点都不乖觉,

“我可是你知雀表姨的远房表妹兼师妹姒无忌,论辈分,你们得叫我一声姨姨。”

江扬:“……”

江扬:“?”

后来江扬想了一想,他和姒无忌的不对付大概正是从这一句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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