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偏僻的巷口,五大三粗的几个男人赤膊扛着棒球棍围在外面,往里是幽深而漆黑的巷道,看不清任何情形,但并不影响旁人猜测里面正在进行怎样惨绝人寰的暴行,路过人,被吓得脸色惨白拔腿就跑不敢多管闲事。
青年单薄的背抵在石墙,一束光打在他的脸上衬出锋利的棱角,锐利而脆弱,大片的的汗晕湿碎发,有几分狼狈的地垂在眼前,遮住了视线。
他被揪着了衣领,十分的狼狈,这束光的到来,让那双失焦的眼神回神,从温和变得冷漠。
“这就是少爷要找的人?”
五大三粗的混混撇嘴:“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
“费什么话,按照雇主的意思直接打断两只手扔桥洞自生自灭。”
鞠千尚看向自己皱皱巴巴的衣裳,眉头皱起:“是谁派你们来的。”
“呵。”老大冷笑,他最看不惯这种死装的人了,过会十指连心的疼,他看这个人还怎么淡定。
老大挥手,小弟们当下压着鞠千尚两条手臂摁在一旁绿油油的垃圾桶上,挥着棒球棍狠狠往那手指上砸。
然而等待过后响起的不是惨叫。
看上去斯文的青年一个旋身就将按着他的人过肩摔砸到地上 发出砰的巨响,速度快到众人来不及反应。
鞠千尚皮鞋踩在那人弓起的背上,慢条斯理的抚平衬衫领口的褶皱,扣上被拽开的扣子,眉眼弯弯:“真是讨厌啊。”
“今晚好不容易不准备熬夜的……你们,破坏了我的美容觉呢。”鞠千尚睁眼,一点点按着指节发出骨骼规律的噼啪声,他朝前逼近,气势凌人,一群黑压压的肌肉男下意识后退。
老大率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一张脸憋得通红:“都给我上。”
混混们一拥而上,鞠千尚侧身躲开格挡旋踢,动作行云流水,修长身材在光影下利落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帅气优雅像是再拍影视剧。
反倒是混混们几次下来被戏弄得东倒西歪,气到扭曲破防大骂。
“贱人!”
“有娘生没娘养的畜生!”
“呵,说不定全家都在坟里了哈哈哈嗝……”
话落,鞠千尚流畅的身形微微顿了顿,被人抓住机会狠狠挨了一棍,他闷哼出声,微笑的眼渐渐淡漠,脸上没了笑。
下一瞬,在棒球棍打过来时轻松握住对方手腕卸力。
“咣——”
铁制球棒应声落地发出脆响,鞠千尚不紧不慢地弯腰拾起,为此又挨了几棍,但他浑然不觉拖着棍向前。
铁棍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孤寂的小巷格外刺耳,晃悠的手电筒光匆匆从他身上掠过,他像从地狱走出的恶魔。
混混们被骇住,单方面的殴打停下,刚才叫嚣得最欢的那个,脖子被一只修长的手攥住,手背青筋浮起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手的主人眼睛有些发红,恶狠狠地,他将他摔倒在地,棒球棍扬起不等落下,那只手好似突然被什么电了一下,脱力垂下,铁棒顿时坠落。
鞠千尚愣了愣,一手揪着人一手颤抖着慢慢握起,一拳又一拳,拳拳到肉,鲜血飞溅,哀嚎惊呼咆哮,周遭闹哄哄的一片。
但他好似被隔绝,什么也听不见,甚至看不见,只是机械地,冰冷地,没有感情地重复一个动作,冷漠得可怕也理智得可怕。
老大怕出了人命顿时上手去拉,几个人一起,但毫无意外地拉不动。
“艹!见鬼了。”
老大恶狠狠咬牙:“都给我打。”
系统卡着临界值再次电击,这次加大电量,宿主紧绷的身体强撑着又落下一拳,接着半跪在地上的人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倒,重重地砸在地上。
“老大大……我们不会打死人了吧。”
鲜红的血染红了白衬衫,有的是鞠千尚的,有的不是,他的胸膛并没有起伏,整个身体躺在满是灰尘与杂物的水泥地上,孤寂,死气沉沉。
地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混混倔强爬起,咳出血躲到老大身后,颤颤巍巍:“老大……我其实比较抗打的,还能再挨几下的……呜呜呜这个人明显不经打……老大,我……我还不想坐牢,我媳妇马上要生孩子了……”
“老大,怎么办啊,咱们虽然接了单子,但是可不干杀人的事啊。”有几个怕的已经快要跪下磕头了。
“闭嘴!”老大色厉内茬,“把棍子捡好赶紧走,记住,我们今天去东街喝酒去了,没有来过这里。”
这边是老城区,旧街上监控摄像头并不多,甚至由于搬迁改造一些地方已经陆续开始断电,这也是他们为什么选择这里动手。
几个人听了老大的话赶紧揣好武器,扶着受伤的兄弟风风火火离开。
小巷踢踢哐哐很快又恢复死寂。
停了许久以后,某个常人无法看见的光团发出低低的抽咽声,如同孩童呓语。
七点钟,另一边城市灯光绚烂明亮,落地窗前兰琛坐在沙发兢兢业业处理着公务,电脑的冷光照射在他脸上,衬得整个人更加像加班机器。
“滴滴——”
原本静音的手机突然发出最为聒噪的铃声,兰琛眉头皱起,他放下膝上的电脑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