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青离走到书桌前执笔写信安排后事:“世子想要那个位置吗?”
“不想。”
辜向邪对权势并不感兴趣,如果可以他更想做一名仗剑而行的侠客,只是有太多想要的东西排在这个之前,和那些相比这点兴趣微不足道。
既然如此那皇位继承者便从辜家现有的其他子嗣中挑选一个,风青离正写着眼前忽然投下阴影。
纸上的内容如同遗书般的内容,让辜向邪越看越生气,他的眼眸随着落笔渐渐变得幽深,如平静的海面蕴藏着将要翻滚的巨浪。
辜向邪抛弃所有犹豫,直白得可怕:“风青离,我心悦你。”
墨滴坠缓慢晕开,笔锋停下字迹慢慢模糊整篇作废。
语气很平淡,依旧如往常般冷静自持像是陈述一件不重要的事,可风青离明白那不是一件不重要的事,相反重要到这些年对方一直在为这点事鞠躬尽瘁,竭尽一切。
他的言语不足以诉说他的情感,他以沉默的守候期待一份回应,当风青离得知他的心也为之抽痛,为之难耐。
可是他又能回什么呢,此前太过任性,他将生命作为筹码,不管输赢都没有后路可走。
风青离喉咙发堵,张唇却发不出声音,除了透支生命,他体内还有两只名为佛隐的蛊虫,是个将死之人。
一句应答,或许要让辜向邪耗上下半生,太过残忍,风青离喉结不断滚动,他缓缓放下笔:“我知道。”
“世子心意,日月可鉴。”
这算什么表态呢,不拒绝也不同意,风青离觉得自己可真是坏透了,既不能答复也下不了狠心。
辜向邪冷笑:“你在顾虑什么?”
“觉得自己要死了吗?”他抿唇俯身撑着书案,“怕什么,既然生不能同衾那便死同穴。”
辜向邪转身从木匣子中找出一本书翻开放在书案上:“不如今日就学学风相爷平日看的话本内容。”
泛黄的纸上并不是文字,而是一个个小图,人物交叠相拥露骨暧昧每个姿势夸张极具难度,风青离翻了几页眼皮直跳。
陶溪村时系统往他枕下塞了话本,由于当时眼睛看不到没工夫翻看,后来迁移军营驻扎地时便找来送个辜向邪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话本是这种东西。
他抬眸看向虚空,不一会光团浮现:
[这可是珍藏,旁人我可舍不得拿出来,嘿嘿嘿。]
风青离眼睛被光照得酸涩为了不让辜向邪看出来,轻轻闭上眼却不了解就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人理智溃散。
冰凉毫无章法的吻蜂蛹上来,失去理智的人撕咬着风青离的唇,戾气满满狠厉粗暴,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存在。
风青离满心悲戚消散直接被气笑,他往后靠去无奈拽了拽对方腰带,那吻便戛然而止失去了所有的嚣张气焰,只是单纯的触碰不再蛮横。
一滴泪落在风青离脸侧,冰冷到他四肢随之僵硬,风青离换了姿势看过去,他的世子睫毛颤抖,克制而悲伤,往日挺直的腰背渐渐塌下来,神情不再冷漠更多的是颓靡。
他只是觉得自己并非良人,若此身终将腐朽地死去,做那种事只会是耽误对方,徒留烦恼,并非无动于衷,他的身体他的本能也在想要强烈地去回应。
风青离应该绝情点,可他好似见不得这个人落泪与伤心,他叹气声音一贯的沙哑:“真的很想要吗?”
辜向邪坐在他腿上弓起腰,仿佛隔着无数时光一字一句回答:“想。”
想要得到这个人所有,他的身体,他的灵魂。
风青离抱起对方放在平坦的地方,轻轻剥开单薄的布料,矮凳的炭火红彤彤照得雪白的皮肤也跟着泛红。
他低头亲吻他的每一处疤痕,虔诚真挚像对待最易碎的珍宝般,一点点深入,一点点试探底线。
世子睁着眼泪水不断滚落,修长的手指攥紧了风青离凌乱的衣裳,却抿唇死死不肯发声,只有浅浅的呜咽随着起伏偶尔溢出。
他们并不算温暖的气息交错,不再区分彼此,水雾与水雾混合,风青离眼中欲色浮现。
他的的汗滴在辜向邪额角,欲望让他控制不住想要去摧残,想要更快些,想要更深些,将对方摁死在方寸之间接受他的全部。
理智却让他克制,风青离从容缓慢不失温柔,他耐心将对方濡湿的发丝别在耳后,浅浅一笑:“世子,有时候也该服软,总是这么坚韧怪让人心疼的。”
辜向邪梗着脖子呜咽仰面亲吻,迷蒙的眼溃不成军破碎到止不住颤动,他有点疼,但这并不重要,辜向邪攥着对方肩膀贴近亲上去。
他们之间再无半分距离,彼此相拥交颈,将对方吞吃入腹融入骨血。
不知过了多久,影子依偎温存,盆里的炭火也已化成尘埃,暗卫贴心备好沐浴的水迅速离去。
浴桶里,水面晃荡绯色还未从皮肤上褪去便又开始蔓延,辜向邪靠在木桶边缘手臂无力扬起搭在风青离肩膀,所有的力气消失殆尽。
很荒唐,但是他们此时似乎谁都无法克制,谁都无法停下,只想要拥有彼此再久一些,久到日升日落云卷云舒,无数个春去秋来夏归冬至,他们不再因死亡而离散,可以长久地在一起。
在迷蒙的水雾里,辜向邪终于等到属于他的回应隔着停滞的六年时空,岁月再次开始流转。
“风青离也心悦辜向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