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疼?”药微苦,辜向邪喉中微哽,眉头皱起,似乎疼的是他。
“世子就不怕我喂的是毒药?”
“不怕。”
那东西是药,也是毒,只有风青离才有办法解,控制人最好用的东西。
风青离捂着胸口,蛊虫嗜血异样感迟迟不散,有点奇怪,胀胀的,他也不知哪里疼只是很难受。
那并非他的情绪,而是辜向邪的,情蛊将对方的情绪传递给他,仅限于此。
情蛊并不能控制风青离的心。
树叶被晚风吹起沙沙作响,青丝飞扬,辜向邪覆住那只手隔着距离想要听清心跳,却什么也没听到。
往事历历在目,无人知晓,这片荒林曾经埋葬了他朝思暮想的一具尸体,所以不曾远游的辜向邪才能如此熟悉那条水路。
“越过前面的山丘,便是凉城了。”
那里有很多名医,可以治很多病。
风青离向后仰靠在树干上目光温柔,好似含着无限情意,细看却始终浮于表面:“你抱抱就好了。”
本事玩笑话,他说着玩,没想要真的那么做,却在几息的沉默之后脖子被轻轻圈住。
辜向邪跨坐在风青离腿上,中间隔了距离便只能向前倾斜着身体,拘谨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这个距离足够看清对方脸上的绒毛。
风青离觉得心中的郁痛在缓慢地消散,情蛊果真神奇,他轻轻圈住对方的腰靠在辜向邪肩膀上闭上眼睛。
如此不雅的坐姿,让风青离微微惊讶,这情蛊对辜向邪影响如此之大吗,为何他并未受到影响。
深夜,风青离猛地睁眼单手环住辜向邪的腰滚向一侧。
“咻——”
羽箭破空,擦着脸颊刺进树皮,风青离眯眼,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箭羽袭来,密密麻麻。
铁骑于林中搜寻,肃穆杀伐果断任何活物血溅当场。
风青离捂住辜向邪的觜,从身后抱着他,黑衣人从他身侧擦肩而过,黑暗中鼓动的心跳明显剧烈。
是在害怕吗?风青离还以为辜向邪不会有害怕这种情绪,毕竟当初可是敢进虎笼喂野兽的。
他用环着对方腰身的手在其腹前写道:“别怕,我在。”
这群人的目标是他,最不济死的也是他,那个人不敢杀辜向邪。
辜向邪背后还有辜家。
风青离本意是安慰,却不曾想在他写这几个字的时候身前的人颤抖得更剧烈了。
怎么回事,风青离默默收回手指。
铁骑搜寻约莫两个时辰便撤走,天边从幽黑慢慢地泛白,两个人分开相对而立。
辜向邪避开视线抚平褶皱的衣衫,侧过脸声音微哑:“我去寻水源,你躲着不要乱走。”
一天一夜滴水未进,需要寻找的并非只有水源,还有食物,只是辜向邪去的方向并非初来时的水潭。
那些人分明还藏着,辜向邪也会中计?
系统慢悠悠喝着数据段模拟的热茶:[他要为你引走那些人。]
风青离神色淡淡,他从树干中抽出一支箭细细观察上面的毒,见血封喉,可见那个人费了些心思。
他摊平一只手,瞬间光影里一把暗色的光慢慢浮现。
[想好了哦,一万积分十年寿命。]
“嗯。”
清晨的光弥漫,红日初升,暖阳里青衣人搭箭拉弓,箭羽刺穿飞叶没入眉心,乔木上垂落一人。
“砰——”
巨响宛若拉开序幕,密密麻麻地人影浮现转身朝着声源狂奔,箭羽啸鸣一个个接二连三倒下,最后一位成功脱逃却在即将要碰到风青离的瞬间化为齑粉飘散空中。
阳光里,树影映花缝隙里透过漫天的星辰,风青离隐入阴影,一缕白发从耳边滑落,他步履从容仿佛无事发生。
[不等他了吗?]
“不等了。”
有点麻烦,尤其是辜向邪舍命引开敌人的举动,风青离自认为不是个好人,但也不想欠这个人的情分。
就算是他为数不多的良知吧,放他一马。
凉城,从来就没有土匪,从前是,现在也是,有的只是帝王变幻莫测心,所有人都想他死啊。风青离眉眼轻弯,跟着他可是很危险的。
几日后,城门口排起长队,官兵拿着画像比对,粗鲁推搡:“走走走,别挡着。”
一人帷幔飘飘,垂至脚踝,看上去与灰头土脸的百姓格格不入,当风卷起轻纱,里面的身体枯瘦如柴,眼眶深陷,面色蜡黄猥琐,看上去时日无多。
轮到他时,官兵用剑柄挑开帷幔,顿时反胃发哕,他还没见过有人能长真的丑。
“滚滚滚。”
风青离脚步顿了顿,边咳嗽边怯懦地混进人群进城。
[宿主,你还需要一只拐杖……]去要饭。
系统从没见过易容像是把自己换了一个人的,比商城里的药丸还神奇。
“呵。”
风青离笑,没有拐杖便不能装乞丐了么。
城中热闹,小贩们挥手吆喝,什么炸糕啦,糖画啦,肉包子啦玲琅满目,系统吞着口水,决定先不和宿主计较。
风起铃音叮当,古韵悠长宛若来自千年之前,入耳格外舒服,喧闹中这样声音本不明显,风青离看过去缓步上前解下木车上绑着的白玉铃铛。
“值几何。”
小贩见他的动作瞳孔放大,怒气冲冲想要去夺却被避开,愈发生气:“这个不卖,还我!”
“哦?”风青离轻轻摇铃,不置可否。
铃音声响三下,却又不似方才那般韵味,小贩胸中的怒火戛然而止,满脸不可置信,他压下震惊挺挺胸膛:“卖你可以,你得干活帮我把这些都卖出去。”
小贩指着木车上众多的步摇银簪。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