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淇竹习惯了两个互相拌嘴吵架,无奈地笑了笑,又拉起芊芷的袖子看,问她:“没事吧?”
“没事,就划破了衣袖而已,没受伤。”芊芷回给叶淇竹安心的笑容,转头又恶狠狠地瞪着竹夜。
“行了,你让厨房再准备些饭菜,竹夜一路奔波,该饿极了。”
叶淇竹瞧着他狼吞虎咽虎咽样子,吩咐芊芷道。
待芊芷离开后,叶淇竹才直奔正事,迫切地问:“怎么样,此去江北,有何收获吗?”
竹夜擦了擦嘴角的点心渣,才神秘兮兮地回答她:“收获不小呢!”
“说来听听。”
竹夜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我去江北暮县,找人打听了文家,他们家早就家道中落,没什么钱了,医馆赚的钱只能勉强他们度日。不过,在他们家来京城之前的半个月,总是一个男人常常到文家找文景,一开始文景怎么都不肯见他,后来次数多了文景也就愿意见了,那人经常进出文家。再后来,文家就搬来京城了。”
叶淇竹垂了垂眸,猜测道:“想必文家搬来京城就与那个男人有关,可有查到他是什么人?”
竹夜赞同地点点头,继续道:“我也是这般想的。我后来去查了这人,文家的邻居说,那人是从外地来的,在暮县的客栈里住了大半月,每天都去找文景。我找人问了问,可惜都没找到那人到底是谁,只知道他大概三四十岁,个子很高,体格很健壮,应当会武功,挺口音像是塞北人士。”
符合这样的人太多了,要想在卫国找到是何人,如同大海捞针。
叶淇竹有些沮丧,越王的线断了,连调查文家也遇到阻碍,垂头丧气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徘徊。
“不如先查一查何氏钱庄吧,文家没钱,他的钱肯定也是从那个男人或别处借来的。”
竹夜提议道。
他一说,叶淇竹才反应过来,何氏钱庄是有名地下钱庄,向他家借贷,是必须要有背景或家产认证的。
文家那点贫窭家产,哪能让何氏钱庄借钱与他,他们之间必定有某种联系。
“我明日便派人调查何氏钱庄的底细,再派人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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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淇竹回家的第二日,夫子便又催促她赶功课,不要懈怠学业。
“古往今来,多少文人志士能做出一番成就,皆在于一个勤字。只有勤,才能学业精进,才能做好一个兼善天下的好官。”
夫子担忧叶淇竹嬉戏游乐,耽搁学业,苦口婆心地劝说。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叶淇竹便把文家和何氏钱庄的事搁置了,每天按时上课学习,读书习字,想着过段时间,若霍承朗还没有消息,再接着查文家。
这日,日头格外好,晨起时,暖洋洋的太阳光透过窗子,在叶淇竹的书案上洒下片片金光,带着慵懒惬意。
院中的竹林也沐浴在这抹暖阳下,影子落在地上,竹影婆娑,偶有微风吹拂,便哗哗作响,给人一种冬日里生机盎然的感觉。
这入了冬,暖阳便显得难得珍贵温暖。
叶淇竹闲适地坐在书案前,静静地看着书,等待夫子过来。
忽然,院外传来一片嘈杂声,似乎有人在争吵,有几个丫鬟仆人也过去凑热闹,边走过去,还边悄声议论,不一会儿,就响起一阵女人的啼哭声,还混杂着东西摔在地上的碎落声。
叶淇竹被吵得实在有些不耐烦,叫来芊芷询问:“芊芷,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吵闹?”
芊芷站在在院中,并不知晓院外发生了什么,面上也有些好奇,循声望去:“不知,听声音应当是隔壁致远斋里传来的。小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致远斋是叶知舟住的院子。
叶淇竹担心自己阿兄出了什么事,于是起身过去看看。
到了致远斋院门口,声音果然是从这里传出来的,致远斋的院门大开,很多丫鬟和仆人都聚集于此,看着院中切切私语。
叶淇竹带着怒气斥责他们:“一大早不去干自己的活儿,都堆在这里做什么?想挨罚吗,赶紧干活去!”
一群人四散而去,叶淇竹才看清院中的情形。
一个丫鬟跪在地上衣衫不整,一边凄惨地啼哭,一边嘴里叫嚷着“少爷要负责”,致远斋的其他下人们散开在院中各处看热闹。
叶知舟则站在房间门口,气急败坏地看着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怒气和无奈都写在了脸上,脚边还有很多东西的碎片,有茶盏,还有花瓶。
叶知舟看见叶淇竹过来,急忙迎了上来,拉着叶淇竹诉说:“妹妹你来得正好,你要替阿兄主持公道啊!这事,我可担不起!”
叶淇竹感到奇怪:“这是怎么了?”
叶知舟把她来到那个丫鬟面前,指着她的脸,似乎是气急了,控诉道:“我昨夜与赵老板谈生意,吃了些酒便醉了,回家后感觉头晕目眩就睡下了,清早起床发现这个丫鬟衣衫不整地躺在我身边,非要诬陷我夜里辱了她清白!我都醉晕了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那丫鬟抬起头,叶淇竹才看清了她的脸,她就是周三花,经常在致远斋周围转悠的人。
周三花仰着脸,泪水糊了一脸,与叶知舟对质:“少爷你莫要胡说,昨儿夜里你回来后就一直拽着奴婢不放,连睡觉都要拉着奴婢。你做了什么你心里难道不知道吗?这下好了,明年奴婢在叶家的工期就结束了,奴婢回家就要嫁人了……如今被辱了清白,让奴婢还怎么活啊!”
说完她又立刻痛哭起来,叶知舟被她刺激到了,指着她脸的手都被气得微微颤抖。
他怒骂道:“信口胡诌!这种事情,我有没有做我心里不清楚吗?况且,我醉了以后,一贯倒头就睡,怎么可能对你做出如此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