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义急忙来到霍承朗身边,毕恭毕敬地问道:“王爷,您看这样审行吗?还需要我再做些什么?”
霍承朗没回答,而是抬眼看向叶淇竹,想看看她的意思。
然而叶淇竹自开始审案时就一直在走神。
她在想徐贵的事情是否与叶家军械案有关,前世家里虽然并未发现曹文海是奸细,但叶家的生意却越做越好。
如果徐贵因为嫉妒叶家而诬陷叶家,以他的势力倒也是能办到的。徐记布行的布料绸缎想来名贵,一般都是卖给权贵富人的,若想借此弄到军械私藏叶家,也是不难。
但看徐贵这个胆子,他真的敢做这种事情吗?
走私军械可不是小事情,难道他还与别人勾结……
想到这儿,叶淇竹决定不再等候,直接先发制人,引蛇出洞。
她猛然起身,言辞恳切认真:“我要揭发,徐贵他走私军械,望杨大人能彻查徐记布行所有交易往来和仓库!”
这话一出,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到了!
霍承朗闻言脸色骤然一变,刚刚还是淡然的眼神,此刻变得锐利无比。
杨延义瞪直了双目,忐忑地问她:“叶小姐,这可不是小事儿,你说的话可当真?”
叶淇竹虽然是凭空猜想的,但仍理直气壮:“我也是听江湖上的人说的,并不知情。但既然非同小事,不如大人就查一查,若是真的,大人也算为朝廷做贡献了,若是假的也无妨!”
“这……王爷,这可如何是好?”杨延义面露难色地看向霍承朗。
“那这件事就交给恒安王府查吧!”
他面色阴沉,语气冰冷,看向叶淇竹的眼神多了些猜疑和揣测。
叶淇竹没料到霍承朗会主动揽下此事,不过经过在这几次相处,她对他的感觉,她姑且认为他们不是敌人,彻查徐记交由他也算稳妥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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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叶知舟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叶淇竹,幽幽地开口:“总觉得你变得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叶淇竹问他。
他摇了摇头:“说不上来。你看你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躺家里享福,从来不问家事或生意,也不爱出去参加宴会玩耍。人家都以为我那个天仙妹妹是假的呢!”
叶淇竹听完笑得合不拢嘴,挽着叶知舟的胳膊道:“阿兄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多多出去露面的!”
“也不能太过抛头露面,你这样貌美,万一被那个歹人盯上可怎么办?”
“那我就把自己弄丑一点!”
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浑然不知后面有人跟踪。
霍承朗刚听到叶淇竹揭发徐贵走私军械时,心中又戒备又疑惑。
兵部尚书吴庆明上个月被发现在家中中毒身亡,仵作验尸说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本以为只是普通案件,然而霍承朗却秘密得知,吴庆明身亡前几日,有一大批军械经他之手后不翼而飞。而这匹军械只有吴庆明知晓,整个兵部都不知其存在。
可吴庆明却死得这么巧!
那批军械是卫国最新的样式,丢失非同小可,霍承朗猜测是有人在走私军械谋利。
这些日子,霍承朗一直在追查吴庆明之死和军械的下落。并且只有霍承朗知道军械丢失,连皇帝都不曾知晓。
叶淇竹一介百姓,她怎么会知道军械之事?
虽然霍承朗百思不得其解,但他一直觉得叶淇竹是不同于一般女子,觉得彼此应当不是敌人。
于是他命人悄悄地盯着她的动向,自己带着恒安王府的人彻查徐记布行。
徐记布行的绫罗绸缎主要是卖给权贵、富人以及外邦人,基本上囊括了卫国上流社会和其他各国,若要查起来也实为不易。
霍承朗先是带人查了徐记布行各个地方的产地和仓库,都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后来,只得将焦点转移到徐记布行的流水交易。
徐记布行的绫罗绸缎向来珍贵,京中权贵争着抢着买,虽然这几年因为叶家开始做布料生意受到影响,但以徐记的名声和布匹,应该也不至于走下坡路。然而事实上这几年徐记布行的生意却愈发不如之前了,布匹种类大不如前,还陆续卖了很多布庄。与之前相比,整个徐记布行已经大不如前了。
而造成这样结果的主要原因,是徐贵的奢靡生活和狂嫖滥赌。
霍承朗翻着账本,想要从其中探究出什么,却终是无果,徐记布行的情况怎么看都是一个纨绔子弟朱建宁败光家业,难以找出他与什么秘事相勾连。
忽然,霍承朗在其中发现了一丝端倪,徐记布行这几月收支平稳,也没有旺铺转出的情况,然而幽城的一家店铺连同仓库都转卖了出去。幽城多富人,物阜民丰,此前徐记布行的生意在这里并不难做,怎么会突然转卖了呢?还是以如此低的价格。
幽城是越王的封地,眼下越王起了贼心,局势微妙,霍承朗有点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