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着没事,叶淇竹想到叶涵音还被关着,便提了一根长鞭,前往叶家祠堂。
叶涵音已被关了半月,叶淇竹推开祠堂门的时候,她正在低头扒拉着饭,头发乱糟糟地披散着,像是好几日没梳了,衣服也皱皱巴巴的,估计好几日没换了,看上去狼狈极了。看来叶富锦是下决心要好好惩罚她了。
叶淇竹抬头看见了祠堂供奉的祖宗牌位,叶家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祖上也是读过书卖字画发家的,在几大富商中,叶家是最为重视名声和教育的。
“怎么样?在这里的日子还好受吗,我的好姐姐?”叶淇竹慢慢踱步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上是从未见过的冷漠。
叶涵音此时还哪有千金小姐的体面和端庄,像疯狗一样扑了上来,抓着叶淇竹的腿不放,恶狠狠地骂道:“叶淇竹你个贱人!是把我害得这么惨,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淇竹嫌恶地踹开了她,她却突然从手里拿出一个匕首,猛地站起身要刺向叶淇竹。叶淇竹眼疾手快,用力踹开她后,又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抽向她,一鞭抽向她的手,她手上的匕首即刻便飞得老远,一鞭抽向了她的后背,疼得她趴在地上起不来。
叶淇竹蹲下身,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叶涵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做了什么事,从小到大你诬陷过我多少破事我都不计较,如今你自己商行生意亏损,害怕爹知道,就到处以我的名义借钱,我若今日不让你吃吃苦头,他日你便会来害我了!”
像上一世那样。
叶涵音双眼愤怒地盯着她,整个人气得在发抖。
叶淇竹继续道:“我今日不是来同你算账的,我只问你,你与那文氏医馆的文景有什么关系?他家是什么背景?”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叶涵音偏过头不看她。
叶淇竹扇了她一巴掌,捏紧她的脸:“你信不信我能打废你!说!”
叶涵音实在是又疼又怕,才如实回答:“我才刚认识他,并不熟,我只知道他原是江北的郎中,和皇亲有点关系!”
算算日子,文景举家搬来京城不过半月。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去地下钱庄借钱的时候,他也在借钱,就认识了!”
“哪家钱庄?”
“何氏钱庄。”
“你与文家可有勾当?”
叶涵音痛苦地喊道:“并未,我能与他有什么勾当啊!”
叶淇竹放开了她,站起身来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警告她:“不许将今日我问你的事告诉旁人,以后也不要再来招惹我,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你放心,等过了几日,爹气消了你自然就能出来了!”
-
皇宫太后寝宫中,太后、皇帝、皇后和霍承朗四个人围坐在一张黄花梨透雕花鸟纹八仙桌旁,上面摆着各式珍馐佳肴,四个人其乐融融地用着晚膳。
太后身子不好,这几日刚冷了些,宫里就点了暖炉。
她看到一家团圆,慈爱地笑道:“咱们一家好久没坐在这儿用过晚膳了,上次中秋节子明怎么不进宫和我们团聚啊?”
霍承朗吃得有点热,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他温和地笑道:“有些私事,耽搁了。”
皇帝打趣道:“皇兄该不会是和那个姑娘一起过的节吧?”
霍承朗莫名想到那个掉了荷包的姑娘,抿着嘴笑了笑:“皇弟说笑了。”
太后和蔼地看着霍承朗,关切地问:“说起来,子明今年也有二十了吧,怎么还没娶亲啊?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叔母,您就不要再担心儿臣的婚事了,儿臣心里自有打算。”霍承朗回应她。
霍承朗的父亲老恒安王和先帝是亲兄弟,只不过老恒安王走得早,膝下只有霍承朗一个儿子,后来先帝就把他接到宫中由太后抚养,他和皇帝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太后慈爱,几乎是把他当亲生的疼爱。
皇帝却一心关心他的婚事:“皇兄放心,朕让皇后替你留意留意,看看朝中大臣或者权贵有哪家姑娘适合你。”
霍承朗直接拒绝了:“皇弟不必费心,你知道我不爱攀附那些权贵氏族的。我的婚事自由打算。”
皇帝看他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道:“行了行了,既然有打算就赶紧成婚吧,不要再等着朕催,不然朕立马下旨赐婚!”
“子翼,他是你兄长,你怎么说话的!”太后喝住皇帝,瞪着他。
皇帝立马低头不说话了。
从皇宫离开后,霍承朗感觉愈加心烦了,这一不知是第几次催着他成亲了,这婚事看来是不得不成了。
他吩咐松杭:“明日,替我约一下京中最有名的媒婆!”
-
叶淇竹从祠堂离开后,便直奔文氏医馆。
文家刚来京城没多久,名声倒是传了几条街,医馆还开在了京中最为热闹且租金最为贵的街市中心,哪里有家道中落的样子。
此时天色渐晚,但文氏医馆里的人仍络绎不绝,文景端坐其中,一一为其诊治。
叶淇竹等了好久,医馆里才没有人,她直冲进去,抓住文景的胳膊。
虽然因为上一世她对于文景的印象不是很好,但眼前这个仪表堂堂、妙手仁心的年轻小郎中,的确是小姑娘见了都欢喜的人。
文景身子一顿,随即礼貌地笑着道:“姑娘,时候不早了,若姑娘的病症不急,不如明日早些来,如何?”
然后把胳膊从叶淇竹的手里不轻不重地抽了出来。
“怎么?还不给看病?这文氏医馆不过如此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