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女子纤细的手腕,说道;“穗穗,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姚清婉愣住,抬眼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捧着他的脸抵上额头。
额上传染微微的热意,那张苍白的脸颊,落在她眼里,起了淡淡的粉,眼里丝丝情意。
“我懂。”
呼吸喷薄,这是她遵循本意的回应。
“等我好了,陪你去祭拜。”他望进她的眼底,说道:“我还没告诉过你,那日我去找他们了。”
“只是我找了你很久,没有机会告诉你罢了。”他自诩多吃几年饭,又经过许多事,自是循循善诱地开导她:“遇事不要着急,一步步来。”
门外,章姑姑端着换洗的衣物,很是识趣地等在外头。
她喃喃着抬头望去,却见天朗气清,暖阳如旧。
“秋老虎么,”她喃喃自语着,脸上挂着笑,说道:“看着光景,今年有一场好收成了。”
自此,府里众人,面色忽而和暖了许多,似乎因多了一个人,众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姚清梧每日给他上药,心里都如一只手紧紧捏着,毕竟崔密祯每次都咬着一块巾子,忍得额角青筋突出。
只有长风和乘风站在没人注意的角落,看着崔密祯的脸色,互看一眼,心领神会。
主子这是真能装啊,又不是没挨过打。
在姚清梧悉心照料之下,大半月之后,崔密祯已恢复如初。
“幸而只是皮肉伤,没伤到筋骨,否则这辈子只能坐着了。”她着实烦扰了大半月,终于在张太医下了定论之后,送了一口气。
皇城使歇了大半月,不免人心惶惶。
从前与他有嫌隙的同僚,自是欣喜不已,作了不少打油诗来取笑他。
崔密祯看着堆在跟前如小山一样的奏报,冷笑一声:“如今趁我养病,一个个当真都反了天了。”
姚清梧早起送了膳食过来,见他正穿戴朝服,有些意外地开口说:“不是告了假,怎么今日就要上朝了。”
“有些小事,要去料理,一直躲着不见人也不是没办法。”
说着,他便吩咐长风去取官帽来。
姚清梧给他束好冠,又给他系了斗篷,说道:“当真无碍吗?”
“嗯,不打紧。”
崔密祯看着她,眉宇微蹙,道:“我不在时,不要出门,等我回来再陪你出去。”
说着,他便理了理袖子,领着长风出门去了。
府里的日子倒也清闲,她闲来无事,便教小玉儿识字,又或者帮着章姑姑补崔密祯的衣服。
“姑娘歇着吧,”章姑姑含笑道:“这些事,我们这些人来做就好。”
“我在外面这些年都习惯了,”姚清梧专心侍弄着针线,朝章氏一笑,说道:“大半月没动针线,等回去的时候,真怕支持不住生计。”
章姑姑听了很是心疼,又说:“姑娘这些年受苦了。”
“也不算十分苦,临安府地界,家家户户都有营生,住在那儿各自有照应。虽说不至于如从前一般锦衣玉食,粗茶淡饭还是有的。且住在那儿,受了不少人照拂,日子过得也不觉无聊。”
章姑姑叹了口气,说道:“都怪那起子小人,构陷作祟,叫姚府遭这般大祸。”
“我时常想着,清者自清,可如今才明白,众口铄金竟是如此厉害。”、
"姑娘不必太伤心,"章姑姑不忍道:“好在小少爷在,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姚清梧笑了笑,说道:“姑姑说的是,月牙儿必定有出息。”
晌午时分,姚清梧正用饭,外头有人来传话,说林夫人带着陈姑娘来瞧崔大人。
“陈姑娘是谁?”她心里有些疑惑,转头询问起旁人来。
章姑姑并不知晓崔府里的人,只小玉儿思索了半日,忽想起一个人来,惊呼道:“必定是崔家老夫人那远房亲戚,又来打大人的主意。上回去国公府,老夫人就想塞给大人,可大人不要她,她还自己登门来了,当真没羞没臊。”
“我去将他们赶走。”章氏开口道:“这些赴炎附势的小人,如今见大人出息了,一个个都上赶着贴上了。”
姚清梧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想来是他今早出门,有人看见了。先前,他借口养病闭门谢客已拒过一回了,如今再拒之门外,恐怕叫人说闲话。”
“那姑娘的意思......”
"请去偏厅里头,再派个人去找大人回来,就说公府里头林夫人和陈姑娘过来了。"
如今好容易殿下不追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