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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煮熟的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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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我仔细想了一下,从你日常的表现来看,你似乎是更喜欢周思南,对林承泽确实淡淡的。昨天不应该先问林承泽的,应该先问周思南。”许蕾在早读课上悄悄和林浠咬着耳朵。

“我对他们都没有什么感觉,你喜欢的话,可以自己问问。”林浠觉得自己用强硬一点的语气,告诉许蕾,她就会消停一些

“你生气啦?我说着玩的。”许蕾继续用那种挑逗和不在乎的语气说着。

“老师来了。”林浠举起课本放到自己前面,提醒许蕾。许蕾听到老师来了这几个字,立刻坐得很端正,大声背诵课文。

林浠本想把昨天周思南说的那些话告诉许蕾,但当她听到许蕾刚刚说的话,她觉得自己最好闭上嘴。

许蕾对这件事这么热心,告诉她的话,不知道又要生出来多少事。

可是,后面的事,却超出了林浠的预料。

“你知道吗?林浠喜欢周思南!”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林浠,听到这句话后大惊失色。她看着说出这句话的两位女同学,一脸茫然。

正在说话的两个女同学没想到正主就在她们身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你们从哪听来的?”林浠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问道。

“我们也是听说的,班里传的。”两位女同学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小声解释着。

“没有这样的事,这都是假的。”林浠有些张皇失措,说完就往教室的方向走了。

她一边走一边想:是许蕾说的吗?为什么有人传这样的话?她觉得她需要好好问问许蕾这件事。

“许蕾!许蕾!快出来,跟你说件事!”

林浠走到教室门口时,听到他们七年级的“大姐大”关梦在教室外大声叫着许蕾。

因为是课间,楼道里人来人往,林浠觉得她在楼道里站一会,也不会有人觉得她在偷听。于是,本来已经走到教室门口的林浠,一边缓慢地擦着刚洗过的手,一边假装要扔手里的纸巾,回头站到楼道的垃圾桶旁边,默默听了起来。

许蕾听到有人叫她后,立刻放下笔冲了出去。

“我跟你说,你知道2班的高风吗?他知道我跟你认识,跟我说要他喜欢你!”关梦压低了一点声音,但笑意已经蹿到了额头,在微表情的作用下,12岁的她,额头上多了几层褶皱。

许蕾又惊又笑,“啊,可他是坏学生,他可是咱们年级的倒数几名,我还听说他跟人打架。”

“你别害怕,他只是说喜欢你,想要追你,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可以先加他的联系方式,你们可以聊聊。”关梦说着拿出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高风在社交平台的号码。

“可是我跟他都不是很熟,虽然他长得很帅,但是他是差学生...如果被我爸妈、我哥知道,肯定要骂我。”

林浠看得出,许蕾其实是很开心和骄傲的,因为高风是七年级最有名的学生。这种有名,不仅表现在他是七年级很多女生公认的帅哥,还体现在年级主任和教务处老师的记大过名单里。如果许蕾和高风谈恋爱,将不仅是对许蕾是美女的认可,她还会因为和高风谈恋爱在整个年级出名。

林浠没有再继续听下去,她不知道许蕾有没有要那张便利贴,也不知道关梦后来又对她说了什么,她只觉得自己要快点离开许蕾和关梦。

林浠回到座位后,发现许蕾和关梦也结束了交谈,许蕾理了理自己的马尾辫,径直回到了座位。

“林浠,你猜刚才我朋友跟我说什么!”许蕾的喜悦溢于言表。

“不知道。”林浠想到在卫生间听到的话,有些无精打采。

“我朋友说高风要追我!还把他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你说我要加他吗?”

“你想加的话,就加。”

林浠在心里纠结着:我要不要问那个谣言是不是她传的?如果问了,她会不会觉得我是在怀疑她?可是她现在这么开心,我问她,会不会让她很难过?

“刚才在卫生间,我听到有两个女生说我喜欢周思南,她们说是听咱们班里的人说的,你听到过吗?”林浠还是决定问一下她。

“我好像听到过谁说了一句,你跟周思南的字写得那么像,说明你们很般配啊。”许蕾拿着手里的便利贴,小心翼翼地对折。

林浠很生气,她看着课本被折皱的书角,觉得一切都被破坏了。

“可是,这不是真的啊,字写的很像也不代表人就般配。这样传来传去,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你就不洗了呗,周思南人也好看,成绩也好,有谣言又怎么样?而且就像你说的,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呢?”许蕾做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林浠把折皱的页面狠狠压平,再也没有提这件事了。

“你说,我要不要接受那个男生追我呢?”

“你喜欢的话,就接受。”林浠从书包里拿出新买的便利贴,撕下一张,把老师上午布置的作业写了上去。

两人无话。

期中考试的日子就要到了。

林浠和许蕾很多天都没有再讨论周思南和林承泽的话题,这两个人似乎在她们的脑海里都烟消云散了。

一天,政治课上。许蕾递给林浠一张纸条:高风说他喜欢我很久了。

林浠看到后,并不觉得奇怪。她和许蕾坐了一段时间的同桌,她知道许蕾非常享受被男生爱慕的感觉。林浠笑着看向许蕾,在纸条上回应她:真的吗?

林浠突然有了下次调座位不再跟许蕾做同桌的想法,可转眼又在心里纠结:许蕾会不会因为我不和她做同桌不再理我了?

“下面我们叫两位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政治老师突如其来的提问给林浠吓了一跳。

“这一列第三排的男生和这一列第三排的女生,你们来回答。”政治老师边说,边用手指向下面的座位。

一切都太巧了,政治老师叫到了林浠和林承泽。老师提问的问题,两个人都回答上来了。可是,林浠的脸却红透了。

下课后,许蕾问林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你刚刚一站起来,脸直接就红了。是不是和林承泽一起被提问,害羞了?”

林浠回答道:“没有,因为刚我们正在写纸条,突然被叫起来,觉得不好意思。”

“哈,我才不信!”林浠觉得更加难为情了,便假装收拾课桌。

“许蕾,外边有人找你。”班里的一位女同学对许蕾说。

林浠和许蕾一起往外看,发现是高风。

“买了一瓶饮料给你。”高风说着把一瓶奶茶递给许蕾。

“谢谢。”许蕾有些紧张,表情有些不自然。

林浠看得出许蕾是担心有老师看到他们,因为如果被老师发现,是要请家长的。他们在外边简单说了几句话,许蕾就回到座位了。

“你觉得高风帅吗?”许蕾的眼睛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

“嗯嗯。”林浠虽然觉得她评价高风帅不合适,却还是选择积极回应许蕾,毕竟她正在兴头上。

“我也觉得他很帅,我跟你说...”许蕾把声音压得更低了,紧紧贴着林浠的耳边。“那天我加他社交帐号后,我们一直在聊天,他说觉得我长得很好看。”

林浠没有说话。

这时,林浠的余光瞥到周思南在看她和许蕾的方向。林浠有种被抓包的感觉,周思南的注视令她非常不安,她赶紧挪正侧着的身体,回避周思南的目光。她没有告诉许蕾周思南刚才在看她们。

和许蕾的对话结束后,我有些惆怅。我看着下节课的历史书,在心里不断地问自己:好像很少有人说我长得好看,我真的没有许蕾好看吗?周思南刚刚是在看谁?在看许蕾吗?

林浠觉得头很疼,合上了课本。

一天的课程又结束了。林浠想到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不免有些焦虑。她十分清楚这段时间她并没有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她十分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下降。

最后一节课下课后,许蕾收拾完书包站了起来。

“今天的作业不是都做完了吗?你还拿书回家干嘛?”许蕾一边背书包,一边对林浠说。

“噢,我还没有做完呢,还差一点。”林浠加快速度装了一些书和练习册放进书包。

“行吧,收拾好了吗?今天有点冷,咱们得早点回家。”

“嗯嗯,收拾好了,走吧。”

林浠和许蕾背着书包走到楼道时,碰到了什么书都没拿的周思南。让林浠有些奇怪的是,许蕾突然放慢了下楼的脚步,林浠正好在周思南后面。

走出楼道后,林浠满脸疑惑,问她:“你刚刚怎么突然走得那么慢?”

许蕾骄傲地像是拿了满分,说:“给你和周思南创造接近的机会啊。”

“我都跟你说过了,不要这样。”

“好了好了,我开玩笑。”

和许蕾分别后,我反复思索下午周思南看我和许蕾的事。或许是因为许蕾太出色了,她拥有高风的爱慕和优异的成绩,我很害怕许蕾知道周思南看我和她的事,我怕她会突然告诉我,周思南没有看你,他注视的人是我。

高风喜欢、追求许蕾是对我的直接打压,而周思南看向许蕾就是对我的彻底否定。我不断想着这些,一分一秒,痛苦在我的心里四处蔓延。我开始怀疑自己:原来我如此平庸。

很快这种怀疑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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