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上,柳儿外出被几个地痞拦住,竟欲当街行不轨之事,其目的就是为了当众验身,证实那日罗域根本就没碰过她。
罗域盛怒当即带人前往救下柳儿,并当众砍下那几个地痞的头。
他单手提着几颗血淋淋的头颅,另一手提剑,大步闯入黄熙府中,当着厅里几个官员将那头颅往他面前一掷,剑指黄熙,“你们几个听好了,若再敢妖言惑众,乱我军心,这就是尔等下场。”
说罢,他举剑在已经吓瘫的黄熙面前自上而下,一剑扎穿了滚在他脚下的那颗人头。
吓得黄熙当场一声怪叫,晕死过去。
*
邬玺梅在房中清洗一番后,换了干净衣物,正梳理头发,听见正房门响,然后听见福伯的声音。
“诶?人呢?”
邬玺梅忙将头发束起,跑出来,“福伯,我在这儿呢。”
福伯看她潮湿的头发,问道:“你怎么出门儿啦?还洗了头,受风怎么办?”
“我太久没洗了,脏得厉害。我这就回房去。”
福伯对她现在是又气又无奈,想撵,撵不得,想好声好气跟她说话,以自己对罗家那点忠诚,他又办不到。只能冷着个脸,阴阳怪气。“就是,快回屋吧。大人如今是一个头两个,你就别再给他添乱了。”
邬玺梅边往房里走边问,“发生什么了吗?”
“还不是因为你。”福伯没好气道。
“我?”
“是啊,你在屋子里养病不知道,外边却都传开了,说咱们家大人有断袖之癖。这些日子,不止街头巷尾在议论这事,连军中都有了。唉……,与你说了也没用。”
“对了,你没中毒之前,不是还说会考虑离开总兵府吗?你考虑得如何啦?”
邬玺梅讪讪的,“我,我,我还没想好。”
福伯叹口气,“你替大人挡了一劫,说起来呢,我是该感谢你,不过,你留在这儿终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考虑吧。”
福伯说完不由分说,直接把她推进屋里,顺手关了房门。
邬玺玥站在门前想了一会儿,打开门,“福伯,我有事想请你帮忙。”
福伯一脸嫌弃,“什么事?”
“我想到个办法,或许可解大人眼下的困境。”
“你能有什么办法?”福伯半信半疑。
邬玺梅道:“外边的人应该已经知道我中毒的事了吧,若是这样,不妨借此机会就说我死了,就说,大人身边那个侍从已经死了。这样的话,有关于我的谣言,就不攻自破。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了的。”
福伯摸着胡子,嘟囔道:“这似乎也是个办法。”
“那福伯就去试试吧。”
福伯转头就把这事跟罗域说了,罗域刚治了几个官员回来,听到邬玺梅撺掇福伯,让他去散布她假死的消息,心里顿时生疑。
假死,难道她是在躲避什么?
她想摆脱封天会?
他拢眼神沉思片刻,“照她说的做。”
“是,那老奴稍候就去安排。”
吩咐了这件事,罗域朝内宅走,随口问,“她今日状况如何,有无异常。”
“倒也没什么异常,就是他早上的时候自己烧水洗过头。”
罗域沉了脸,“她病还没好,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大人,当时我不在,是他自己去后院烧的水,等我发现的时候,他都洗完了。而且,依我看,他身子已经痊愈了。”
“好了?”罗域一脸狐疑。
“是啊,厨房的人说,他是自己打水,烧水,提水回房里,连大气儿都不带喘的,劲儿大着呢。”
闻言,罗域沉了眼。
又装病骗我。
这些天外界的压力让他身心俱疲,他顶着压力不想拆穿她,等待着她有一日能体谅自己的困境,亲口说出事实。但自己所做的一切,在她眼里却那么不值一提。
既然好了,那也是时候该挑明了。
*
邬玺梅装了许久的病弱,有点装不下去了,这天趁着罗域不在,她不仅洗了澡,还把衣服洗了。等将衣物挂好,她看时辰差不多了,罗域该回来了,她才匆匆回了院子。
等回到院子,发现正房里已经亮了灯。
大人回来了?
邬玺梅有一丝紧张。
大人要问起来,我就说,躺得久了出去走走。
她垂下眼睛,假作虚弱的走近,房门开着,蜡烛亮着,可罗域并不在房里,只是桌上多了些杂物。
原来不在啊。
她走进房里,看到桌上放着张纸。
这是什么?
她走近借着灯光一看,顿时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
只见纸上一副画像,正是束着高马尾的邬玺玥。
这!……
她双手不禁颤抖。
“画里的人,看着眼熟吗?”
就在她看着画像失神时,罗域的声音忽从耳畔传来。
她惊恐回头,罗域已在她身后。
他带着刚沐浴过后的皂角香气出现在她身后,他披散着湿潮的头发,身上只穿了件黑色缎面的寝衣。她回头时,他也微倾了上身,松散的寝衣几乎敞开,结实的胸膛上仍挂着些未干的水珠。几缕微湿的发丝从他肩上滑落,正搭到她的肩头。
若是平时,她定会耳热心跳,但这时,她心里已被恐惧侵占,被发现是杀手,只怕命也保不住了。她顾不得思虑旁的,只想辩解,但脑子里却空荡无物,声音颤抖到几近破碎,“大,大人……”
看到她眼中无尽的恐惧,罗域最终确定了她的身份。他挺起身,垂眼俯视,带着些冰冷道:“你可知这画中的,是什么人?”
邬玺梅摇了摇头,紧张吞咽却说不出话来。
罗域神情淡漠,“她是封天会的杀手。”
他果然已经查到了。
邬玺梅手中的画掉落,身体不由得瑟缩颤抖。她想躲,却被桌子堵着,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罗域再向前逼近一步,伸手绕过她的身体拿起掉落在桌上的画像,就这般半拥的姿势将画举在她眼前,“她代号逐月,是封天会派来杀我的。”
“不是的。”邬玺梅情急下,贴着他的身体硬转了身。她想辩解,但脱口而出的否认,已经暴露了她的身份。
“你怎知不是?”
“我,我……”邬玺梅后仰,试图与罗域拉开距离。
罗域伸手掐了她脖子拉回,她就此跌进他怀里,双手下意识的抵住他胸口。
罗域双眼微红的凝视着她,“你就是他们派来刺杀我的人,对吗?”
“不是,不是的……”邬玺梅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不断否认。
话音未落,罗域忽然伸手扯下她头上发带,青丝瞬间垂落。
“若不是,你为何女扮男装?”
“我……”
罗域从没有这般粗鲁的对过她,她不禁心中酸楚,眼里溢出泪光。
看她满眼委屈,罗域松了松掐在她脖子上的手,颤声质问,“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是不是杀手?”
“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