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加祯要陪自己去外婆家?
柴珠还在屋檐下凌乱,而徐老已经锻炼完拿着毛巾擦汗。
“哈哈,放心妮子,加祯虽然爱装酷,但在绝对拿得出手。你不要慌,他不会给你丢脸的。”
柴珠心里一惊,面红耳赤。
徐老就是爱开玩笑,他们明明没什么,却被说的如此暧昧。
不多时徐加祯就晨跑回来,他穿着白色的运动服,额前碎发被发带竖起,露出了好看的额头。运动过后的徐加祯面带潮红,这让他那双狭长眼眸更加深邃,少了一丝冷淡,多了一分含情脉脉。
他朝柴珠走过来时,带着清新的晨光。
柴珠抬眸看他,欲言又止。两人擦肩而过,但下一秒炙热的手掌握住了柴珠冰凉的手腕,给她在寒冬中多了一丝慰藉。
“等我。”徐加祯回眸,淡淡的两个字却让柴珠格外安心。
“嗯。”
吃完早饭,两人一起去柴珠的外婆家。在车上时柴珠终于忍不住问徐加祯怎么知道自己今天要去那儿的。
明明她还没有来得及说。
“柴叔叔说的。”洗过澡后的徐加祯浑身清爽,他穿着烟灰色的驼绒大衣,黑色的高领毛衣把他衬得丰神俊秀。
很养眼,带出去绝对不丢人,这点徐老说的没错。
柴珠默默收回视线。
察觉到女孩害羞的视线,徐加祯不明所以看过来。他见柴珠低着头,还以为对方在害怕。
“柴叔叔说你外婆脾气古怪,你每次去都被她刁难,所以就让我陪你去。”
柴珠被逗笑,嘴角上扬,眼里颇有些无可奈何的温柔:“你去了也会挨骂的。”
她声音很低,带着明显的失落和苦闷。
柴珠的外婆可是个狠人,从不给任何人面子。
不过徐加祯却给了柴珠一些勇气,至少她进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会期待着门外有人等她,这样等待就不会变得煎熬。
徐加祯见过柴珠很多次笑,有可爱的,有楚楚可怜的,有委屈的。但唯独这一次,她很快乐。
“介意跟我说说你外婆的事吗?”徐加祯侧头,视线灼热坚定,仿佛夜里的领航星。
他像是随口一问,可表情却特别认真,柴珠知道她不说对方也不会勉强,可这么多年来受到的委屈已经到达了顶峰,她只是一个女孩,也会承受不住。但能听她倾诉的人太少,无一例外那些人都劝她“忍一忍,她是你外婆”“忍一忍,反正一年就见一次。”
听得多了,柴珠就麻木了,“忍”成为她心脏上永不愈合的伤疤。
柴珠睫毛轻颤,雨季里的蝴蝶受到了潮湿空气的影响再难振翅,但她没有找到适合的枝丫还在强撑。终于一双大手打开,安安稳稳接住她。
柴珠的妈妈是一名天才小提琴演奏家,为了尽心尽力培养女儿,外婆放弃了高薪工作专门照顾柴珠妈妈。只是没想到她精心培养的女儿却再一次演出中对柴此生一见钟情。后来柴珠妈妈为了追随柴此生从而放弃了自己的演奏事业,这也是她跟外婆终极矛盾的来源。
外婆不是不同意自己的女儿谈恋爱,只是她看不惯女儿为了谈恋爱从而放弃小提琴演奏,无法接受优秀独立的女儿竟然为一个男人甘心做起附庸。可恋爱好的柴珠妈妈不听劝,甚至要跟外婆断绝母女关系。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两人势同水火,似乎真的要恩断义绝。
她们都想要驯服彼此,所以背道而驰。
柴珠:“后来妈妈去世,外婆根本就没来参加葬礼。但我知道每年妈妈墓前的那一束雏菊,就是外婆送的。”
物是人非,逝者已逝。柴珠没有资格去评判对错,可她作为血脉的延续者,只能继续纠缠下去。
父债子偿,母欠女还,大概如此。
徐加祯认真听着,缱绻的眉眼染上了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温柔和心疼。
“她一般都怎么对你?”半响,他轻声问,小心翼翼仿佛惊扰到什么。
柴珠想了想:“也没什么,就是说一些难听的话,然后把东西都扔在地上。我总觉得自己是她的垃圾桶,承受这么多年来她对我妈妈的埋怨和委屈。”
“可我又能怎么办呢,妈妈已经不在了,外婆也老了,我能做的很少。”柴珠说完就自嘲低头,刻意藏掉她欲落的眼泪。
见女孩云淡风轻,甚至无所谓的耸耸肩。这样徐加祯想起自己小时候救助的一只小麻雀,明明翅膀在暴雨中受了伤,却偏偏还要归于暴雨之中。
这样的她,很让人心疼。
冰凉的手指触碰娇嫩肌肤,摩擦生热,指尖带走了湿润。柴珠被徐加祯抬起头,后者依旧强势冷傲,只是多了一丝温柔。
“别怕,这次有我在你身边。”
他从不轻易许下承诺,但这次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