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血红尸骨的速度像是突然被激发了凶性,比之前的速度快了不少。
惊蛰的手掌虚张,一把长枪凭空出现。
通体纯银的枪身,泛着冷光,没有任何花纹,拿在他手里稍显秀气,不像是冷兵器,更像是工艺品。
然而血红尸骨近身时,他银枪轻扫,登时就将它们压制了。
“耍帅!”
陆西努力睁着一只眼,低声笑骂了一句。他又看向惊蛰身后的两人。西陆一个小光头,看不出来,惊乌的头发无风自动——也挺帅。
他放心地靠在了墙上,又气若游丝地开始念叨,“招财啊,你快回来吧,带着解药回来吧,我也想站起来耍帅……”
血红尸骨接二连三被逼退,根本压制不了惊蛰。
不看渐渐沉不住气了,他根本就近不了西陆的身,若是再耗下去,西陆的道运会损失更多。他得速战速决。
不看咬了咬牙,催动了自己的灵力,洞外原本静立的白骨们动了,陈旧的骨骼摩擦,响起了“咔咔咔”的声音,一拥而入。
白骨的战斗力虽然弱一些,但数量多。
“西陆,可以了。”惊乌开口劝着,“我已经没事了,大师兄一个人应付不来。”
西陆睁开眼,见她脸色好了些,收回了自己的手,挡在了她身前。
“放手去做!我可以随时给你充电。”
充电?所以西陆现在是个充电宝?
惊乌忍住笑,拔下了自己的道簪,快速在空中画了一个招阴咒,催动了自己的灵力。
形势突转,白色尸骨定在原地,血红尸骨则转身去攻击不看。
不看催动了更多灵力,他的额头上渗出了汗,但如流水一样外放的灵力只如石沉大海,根本扭转不了当前的局面。
看着朝自己围过来血红尸骨,他拔出道剑,“不说!跟为师一同抵御。”
不说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他从小被不听纵着,不擅长武道。不听特意给他定制了这把匕首,刀身上刻有极其霸道的咒印,备给他防身。
不说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这是他第一次用到它。他闪避着血红尸骨的攻击,慢慢退到了不看的身边。
不看将近身的血红尸骨一剑挥开,见不说凑过来,退到他了身后。
“不说,你挡着。为师要再次催动灵力。”
“好!”
不看见他答应,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不说猛然转身,手中握着的匕首朝着不看的胸口狠狠扎过去。
他的手并不稳,匕首最终嵌入不看的肩胛骨,连根没入。
“啊——”
不看的惨叫声传来,道剑脱手掉到了地上。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血红尸骨也全都定在了原地。
“你……”
不看哆哆嗦嗦伸手,忍着疼捂住了不断渗出的血。
“我……我要为师兄报仇……”
“我……我不过是自保……”
“我……师父你应该已经想好了何时收我的灵力……”
不说努力稳住了自己的声音。
“哈哈哈哈……”不看狂笑,他用沾满血的手猛然掐住了不说的脖子,“我从未想过——”
两人刚好站在收灵咒所成阵法的范围内。
不看的声音有些苍凉,“既然你这样觉得,为师就成全你,就现在吧——”
不说感觉自己的脖子像被直接被削断了,所有的灵力顺着脖子上的缺口倾泻而出,压着他发不出声音。
人在临死前的感情是最真的,他眼里有后悔有迷茫有解脱,努力动了动嘴唇,“师——父——”
不看的瞳孔微震。
他能感觉出来,不说对自己的敬重跟旁人不一样,所以从未想过把他当成器皿。
是他逼自己的,不看闭上眼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不说体内的灵力充盈了不看的身体,又去愈合他肩胛骨上的伤口。
“啊——”
不看再次惨叫,松开了掐着不说的手。
不说直接跌落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
他抬头看过去——不看的肩胛骨上,那把匕首正在慢慢转动,剜着他的血肉。
不说的灵气遇到他的匕首,重新分辨了敌我。直到那些灵气消耗完,匕首才失去了支撑,从那碗口大的血窟窿中跌跌撞撞退出来,落到了不说的身前。
匕首刀身上的咒印已经消失,光滑如镜,不听好像好看到了不说笑眯眯的脸。
“师兄——”
原来师兄在临死前让他用匕首保护自己,是这样保护。
不说想着,师兄为自己做的永远比他说的多。
刀身上的咒印留在了不看的体内,他察觉自己的灵力甚至生气都正在快速流失,无力回天。
不看半跪在地上,抬头看向西陆,眼中全是不甘心。
“我若得不到,就全部毁掉!全部毁掉!”
他拿起地上的匕首,直接划开了自己的心口。
“以吾之血,祭吾之阵,烈火烹燃……”
洞外,烈火拔地而起。
“妈呀!火烧屁股了,招财,再快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