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并不回应。
山洞一侧的墙壁上,靠着一个有些破旧的实木柜。
他只沉默着从里面往外拿东西——有破了口的碗,有断了的剑,有已经风化的兽骨,有陈旧的符咒……
不听的身体自从不谶死后就大不如前,他没动,只坐在石凳上看着不说忙来忙去。
他很是欣慰,“不好意思,我师弟有些冲动了。我从小就教他——‘狠人话不多,要少说多做才行’。再加上我气血不足,他心疼我,不想我重复一些没有意义的命令。”
“你踏马……这时候还炫……”陆西忍着疼骂了一句,他又幸灾乐祸道,“你这种师弟控,最怕的就是背叛吧?”
他知道不听一直是个十足的弟控,无时无刻都想炫耀自己这个师弟。但今天,格外卖力。
惊乌攒了攒力气,试着调动体内的灵力,胸口传来钝痛。
不听察觉,看向她,“你还是不要浪费力气了,知道你不好对付,所以这毒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说说,当时你老老实实跟陆西订了婚,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事儿了。”
不说找全了东西,开口道:“师兄,好了。从谁开始?陆西吗?”
“好!”不听应声。
不说拿着断剑和破口的碗站在陆西的石床边。
“卧槽!”陆西骂了一句。
不说摁住了陆西的一只胳膊,“别动!要不然就不是划一下就能解决的了。”
断剑的切口很是锋利,不说割开了陆西的手腕,接了小半碗血。
他打开带来的瓶子,又倒了半碗血进去。
不听很是贴心地给三人解释,“是珍珠鸡的血。这还要谢谢惊乌提供的新思路。我可以用这种方法泄了陆西的气运。一会儿也可以用这种方法泄了西陆的气运。利用完之后,他们就可以都去做肥料了。那些果树会很喜欢西陆和陆西的。”
不听一直盯着惊乌,“我会让你看着他们一点一点变成活尸。”
活尸?
惊乌突然想通了,“原来不说道长精通的邪道符咒也不少啊。所以不谶当时离开东湖酒店的时候,已经死了?他之所以能活动,是因为被不说道长做成了活尸?”
不听重重拍了石桌,“不许你提他。”
“师兄……”
不说很不赞同地看了过去,若不是他走不开,一定是要起身的。
不听攥了攥拳头,“我没事!”
不说这才用手中的兽骨重新沾了血,在陆西石床前快速画符。
惊乌问:“不谶是怎么死的?”
“你还敢提!”
“你还敢提?”
不听和不说同时开口,一个怒不可遏,一个只是平静地反问。
“我为什么不敢提?他的死跟我又没关系,我为什么不敢提?”
惊乌看向不说,“不敢提的另有其人。”
不说落下符咒的最后一笔。
陆西身下的石床泛出诡异的红光,他整个人被吸在石床上,侧头望着惊乌,用眼神喊着:“快说话,我都快成待宰的珍珠鸡了。”
惊乌攥着山鬼花钱的那一只手握在背后紧了紧。
她又看向不听,“不听道长,那会儿我和陆西还没给你把故事讲完……”
不说站起身,隔开了惊乌的视线,“师兄,可以开始了。”
惊乌歪头,再次看向不听,“若是我没猜错,不谶应该是瞬间被人抽走了所有的灵气。借他灵气的人会突然灵力大增,而他的皮肤会完全变干,全是苍老的纹路。这样的死法,任谁也不甘心,所以他应该是死不瞑目。”
不说抬脚朝着惊乌走去,“师兄,不要受干扰。”
陆西石床前那个血红的符咒慢慢开始发光,升空。有什么东西肉眼可见的从陆西的身体里抽离,那碗混合的血颜色越来越浓。
“不谶死的那天,是个电闪雷鸣杀人夜。不说潜进了恒山医院的私人园区,潜入了住院楼,潜入了西陆的房间……”
惊乌还没说完,就被不说扼住了脖子。
同一时间,西陆手腕上和脚腕上的铁链尽碎。他两三个翻身跃到不说身后,掌风凌厉。
不听急声提醒,“不说!”
不说有些狼狈地往旁边闪了闪,被西陆的掌风扫到,重重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