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负参加宴会已经轻车熟路,虽然每次都没有好事发生,这次亦然。
宴会很快便开始,突厥王子阿史那卓献上珍贵的如茶杯那么大的夜明珠,正气凛然的说道:“陛下,前段时间太子被人威胁、襄王被刺杀,竟有传闻说是我们突厥干的,这简直是危言耸听,两国交好十余年,还将宁清侯的独女赐婚到我突厥,怎能因几句挑拨之言便伤害了两国的情谊呢!”
皇帝爽朗一笑,客气回道:“自然!”
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惠妃的显著地位,她居然和皇后分别坐在了皇帝的两侧,甚至惠妃离皇帝更近一些。
惠妃一脸得意,面色红润,比未怀身孕时更加妩媚动人,衣着华丽不亚于皇后。
而另一边的皇后则是一脸的难看,皮笑肉不笑,她在尽力维持着皇后的端庄,但是难掩眼中的愤恨。
太子和太子妃因看到惠妃一脸的得意模样,他们二人的面色也稍有不悦,莫负则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身上素雅的衣服在一众华丽锦服中反而显得清新脱俗。
这时阿史那卓一脸奸笑的看了一眼坐在席上的战容,一副小人马上要得逞的令人厌恶之情。
战容和勉强支撑病体的老侯爷不屑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人,父女二人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阿史那卓开口道:“陛下,阿史那卓有一事相求…”
战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她眼神中闪过绝望,是她三年中熟悉的感觉,老侯爷轻轻拍了拍战容的手,示意她放心。
但是未等阿史那卓说完,惠妃撒娇似的打断阿史那卓,对皇帝说:“陛下,今日臣妾的贵人也在呢,不如再让她帮忙看看臣妾腹中的小皇子,可好?”
皇后凌厉的眼神刺过来,威严的说道:“如此庄重的场合怎么如此无礼?突厥王子话还未说完怎可打断?”
惠妃不言,只是一味的可怜兮兮的看向皇帝,皇帝心疼的抚摸着惠妃的芊芊玉手,解围道:“也正好让突厥王子见识见识传闻的许负转世。”
皇后再一次气结,她闭了一下眼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死死盯着一直躲在太子妃身后的莫负。
莫负敏锐的察觉到有一束凌厉的目光刺向她,但她并未抬头,只顾着看着盘中精美的点心。
皇帝中气十足的对突厥王子说道:“不知突厥王子可听过秦国的女相许负?”
“精通相术的女相何人不知!” 阿史那卓回道。
“哈哈哈哈,转世的许负你可见过?”皇帝颇有些骄傲的问道。
“竟有这种奇事?” 阿史那卓只能顺着皇帝的话问道,他被高台上的娘娘打断了话让他心中十分恼怒,但眼下只能收敛不满。
“闻侧妃,既然惠妃让你再看看腹中皇子,你便上前来好好看看!也让突厥王子和使臣见识一番许负推演观相的能力。”
莫负在惠妃提到自己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太子和太子妃眼神威胁莫负,莫负仍旧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模样。
战青玄坐在太子的下首,自顾自的喝酒,彷佛游离在这场宴会之外。
玉安长公主则坐在一旁看好戏,她饶有兴致的看向莫负,这副乖巧的样子与当年见她的时候一样,但又似乎不同,长公主对身边服侍得女官说:“今天这场好戏开始了,只不过不知是谁做东。”
惠妃被侍女小心翼翼地扶着走下去,步态夸张至极,只是刚怀孕不久,肚子还未显怀,那样子就像是要临盆的产妇,这副惺惺作态让皇后差点咬碎了后槽牙。
惠妃走到莫负跟前,问道:“闻侧妃,今日就麻烦你帮忙看看本宫这怀相如何?”
还好事先战青玄将惠妃是自己人的事告诉她,不然她还真拿不准要如何说,看到惠妃这副张狂的样子,她搞不懂为何战青玄会选择这样的人做宫中的内线。
莫负收回心神,仔细的绕着惠妃走了一圈,笑着说道:“还是当如所言,惠妃娘娘齿如龙齿,法生贵子,但…”
莫负故意将后面的话停顿了一下,这让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莫负身上,皇帝紧张焦急的质问:“但是如何?”
“但是此子富贵无极,娘娘娇弱,怕是孕期艰难啊!”莫负一脸严肃的说道。
惠妃佯装紧张惶恐的样子回身看向皇帝,然后带着哭腔问道:“闻侧妃,可有破解之法?”
“惠妃娘娘不必过于忧心,只管找一位同样身份高贵且命硬克夫之女,借用些气运即可。”
惠妃嘴里重复着莫负的话:“身份高且命硬…这可如何是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