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这小嘴可真招人喜欢。”
梁玥的话说到了冯妈妈的心坎里,她笑眯了眼,再次将梁玥夸赞一通。
苏慕昕一直冷眼旁观,后又见梁玥翻出包里剩余的几道符,说她给家里每个人都求了一道,并问王宏君“母亲,八妹、九妹还在学堂么?”
“已经去接了,等会儿就回。你既要等两个妹妹,那就用了晚膳再回吧。”
王宏君说到留客吃饭,跟着就看了过来:“苏小姐也用了晚膳再回吧。”
“是。”
苏慕昕乖巧的应了一声便退到西边下首坐了,一丫鬟连忙替她奉上一盏新茶和一碟蜜饯、一碟点心。
中午的斋饭苏慕昕就没吃多少,这时倒真有些饿了,小心的拿了一块蜜饯放到嘴里。
王宏君这时又叫梁骁和梁治留下用晚膳,“人多也热闹一点。”
骁、治二人慨然领诺。
苏慕昕不由得想到今日方毅告知的事,忍不住偷偷往斜对面瞧。
她眼中的那位哥哥气质出众,举止翩翩,比起三年前要成熟许多,也更加喜怒不形于色,使得他在外人面前显得城府很深。
这样的人绝不会因自己的喜怒行事,做什么都有他的目的,她很想问他当年为什么要将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
她又想如果他怕被连累,将她这个“妹妹”赶出侯府断个干净就是,但是这位“哥哥”显然不想父亲刚过世就落个赶继妹走的恶名。
她越想越觉得心寒和恐怖,心寒于人心冷漠自私,恐怖于梁骁心机深沉,提前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她真的很想问问他,但是……
她不敢问!
她怕她父亲真是逃兵,更怕父亲为了提前逃命,不顾前方将士死活,下令烧毁军粮,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他们家所有人都不必活了。
人,趋利避害,天性如此。
再说,她又不是他亲妹妹,他要自保有什么错。
这样一想,苏慕昕一下就释然了,她看着梁骁,心中对他说:“哥哥既然怕被妹妹连累,妹妹嫁人就是,今生离安平侯府远远的,也远离朝堂。”
此后余生,普通且平安,生两、三个子女,晚年莳花种草,含饴弄孙,倒也无忧无虑。
这样的日子不正是她所期望的么!
但她没有开心和期冀,反而滔天巨浪般的酸楚一股脑儿涌上心间,她快速地眨了眨眼睛,匆匆抓起几枚蜜饯,挨个塞进嘴里,将泪水硬生生给逼了回去。
梁骁正和母亲、弟弟妹妹闲话家常,忽然察觉到一道注视的目光,一种异样的感觉遍布全身,他逐渐不自然起来。
他状似随意的往那个令他产生异样的方向瞅,正巧他眼中的那位小姐低下了头,抓了几枚蜜饯来吃,她很安静,再加上她独自坐在角落里,显得她更加落寞和孤独。
他不一样是孤独的吗!
虽然他总是被很多人簇拥着,犹如众星捧月一般,但他还是时常感到孤独,他不知该如何驱除孤独,更不知该如何做才能令这位“妹妹”快乐起来。
他突然有种无力的感觉……
过了几日,竹隐院迎来一位访客,这位访客大约三十一、二岁,身材高挑,穿戴简单利落,走路带风,很有气势,若骑在马上,十足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军。
苏慕昕将这位走路很有气势的年轻妇人请上了二楼书室。
苏真真给客人奉茶,彩霞则端来几碟蜜饯点心。
这几日厨房总是送来各种蜜饯点心,说是王夫人吩咐的,还特意嘱咐苏慕昕零嘴虽好吃,但得少吃,还是得以一日三餐为主。
待苏真真和彩霞告退后,书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那个年轻妇人以一种审视的眼光将苏慕昕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率先说:“我侄儿说,你想见我?”
年轻妇人眉一扬,不打算拐弯抹角了,直接问:“你什么时候认识我侄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