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实地探查加当事人问讯过后,一天都过去了,准备回家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
休息日又被迫改为了一天工作日。
这一天下来,虞束很是负责的全程担当了司机的重任。在其他人纷纷离开后,只剩下璩景他们二人一同回天河佳苑。
车窗外街边的路灯被远远甩在身后,璩景坐在副驾驶座上扭头看着窗外的夜景,正兀自出神时,被耳边响起的声音打断:
“想吃什么?”
车里安静的发闷,她将车窗打开,方听到声音,回神过来扭头看向虞束。
他好整以暇的开车之余,开口问:“日料?还是火锅?”
他的目光落在街边一排排的餐饮店,璩景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把车开来了小区附近有名的一条美食街。
车窗吹进来的夜风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璩景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道:“虞检,我还有事,不吃了。停在路边吧,我想下车。”
一句话,将今日两人不经意间仿佛走向融化的关系,陡然重回到原先的冰层。
璩景声音清冷,如同碎玉,拒人于千里之外。
虞束身体僵直了一下,也没说话,面上看不出表情,而后缓慢将车停靠在路边,就在璩景推门就要下车的时候:
“我送你回去。”
璩景用手掌压住耳边要被风吹起的头发,垂着眸子看着车门:“不用了,这里离小区很近。”
“我想自己走走。”她补充道。
她不知为何,突然的心烦意乱,想要自己整理好情绪。
虞束望着她独自一人行走在人行道的身影,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线,整个人笼罩着冷气压。他伸手在车内的储物盒探身摸出了一盒烟,下了车整个人靠在车边,夹着香烟的手指修长,火星在他的指尖猩红明灭。
他的烟瘾向来不大,只有异常烦躁的时候才会忍不住拿出来。尼古丁稍稍缓释了些胸口涌起来的燥郁,整个眸子漆黑又凌厉。
还有些,难以名状的颓然和懊恼。
*
周一早上,璩景火急火燎的冲到检察院,通过闸机刷卡进入的时候,迎面就撞见同样时间进来上班的虞束。
两个人同时走进电梯。
虞束穿了一身检察制服,普普通通的工作服经他一上身,似乎都成为量身定做,更加突显气质和挺拔身形。
两个人目光相触,又很有默契的同时收回,谁也没说话。
正是上班点,电梯里陆续上来了许多人。
红色的数字不断跳跃,终于到了五层,他们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走出电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谁也没理会谁。
不知为何,璩景仿佛感受到来自那个人的身上,一股莫名的怨气,似乎是针对自己?
她忍不住摸了摸鼻子,忍不住腹诽,难道还在记恨那天晚上自己拂了他的面子?
大早上一来办公室,就看到蔡攀背对着门,拿着小水壶低头给绿植浇水,连日的阴雨过去,今天是个大晴天。
上午日常的周例会结束后,她们二部一起回去,路上还又不偏不倚遇到了同样散会的虞束。
游曳和他打招呼:“虞检好!”
蔡攀:“虞检!”
虞束淡淡点头嗯了一声,出了电梯向右扬长而去。
蔡攀望着虞束走远的身影,忍不住低声感叹道:“我们检察院也来了绝色!以后可以大饱眼福了!”
游曳听到,嗤了一声:“花痴!不过,虞检确实够帅!”
蔡攀对耳旁风的嘲弄不以为意,眼睛里都快冒星星了:“这脸,这身材,男模水准!”
游曳拍了拍蔡攀的手臂,忍不住道:“女同志,矜持,收收哈喇子。”
回到办公室说笑之余,谈到付元隆情况时,璩景手指微微放在桌面,低头看朝妍资料:“这个朝妍,是付元隆来烟州后的情人。三年前来到烟州,酒店前台,服务员都做过。后来,在一个什么佳境会所驻唱了一段时间,就辞职了。”
蔡攀:“三年前?那不正是付元隆刚来烟州的时间段吗?或许是她在驻唱的那段时间,认识了付?”
璩景摇了摇头,脑海里仍有疑问:“朝妍和付元隆在一起后,一直住在御金湾那个付元隆给她买的高档住宅里。但是半个月之前,御金湾的房子就被出手卖了,也是在那时候,朝妍回到了以前龙湖一巷的出租屋。”
蔡攀眼睛很圆,忽然发现了华点,此时瞪大了眼睛:“璩检,你说,不会是付元隆的这个情人想杀他吧?付元隆去龙湖一巷,恰巧这个朝妍就住在龙湖一巷!”
璩景觉得逻辑不通:“朝妍为什么要杀他?如果你要杀一个人,会把他专门叫来自己的住所旁边,在公共场合杀他吗?”
蔡攀张了张嘴巴,觉得此言有理:“也是哦……付元隆身上的刀伤,力道和手法都是男人所为。除非朝妍买凶杀人或者有人帮她?”
璩景眉头紧锁,越来越多的疑问充斥在心中。
游曳:“不过有个很奇怪的点在于,半个月前,朝妍又回到两年前驻唱过的会所了。”
璩景看向他:“你是说那个叫‘佳境’的会所?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游曳有些得意:“从那个女房东嘴里挖出来的。”
“这个‘佳境’,背后的老板你们猜是谁?”
璩景:“谁?”
游曳手指飞速翻着簿册,头也不抬:“郑珈,蒋确山那个小舅子。也就是当时付元隆进入烟州市场的推荐人。”
璩景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疑惑:“这个郑珈,到底何许人也,以前怎么没听过烟州有这号人物?”
游曳正色思考了下,沉吟道:“这个嘛,说来话长。他不是生意场上的人,烟州有名的那个‘郑园’听说过吧?他家的。蒋确山那个早亡的前妻郑洛,就是郑珈的姐姐。”
“郑家原来是烟州的望族,书香名门,后来落败了,只剩下一座郑园。郑珈是郑氏唯一的独子,听说早几年流落在外,才被接回来,郑家虽然不在生意场上搅弄风云,但地位举足轻重。”
*
临下班的时候,游曳突然神神秘秘的单戳璩景消息:“璩检,下班先别走!蔡攀今天生日,我订了蛋糕和饭店,咱们给她聚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