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歌便侧身躺着,给她揉。
“不走。”骊歌道:“我母亲交给我的事,我已经都安排妥当。今日自是可以休息个一整天。”
姒月闻言沉默。
倒不是在想骊歌今日会一直在别院,而是在想做少城主真好。
好清闲。
当然,这份清闲也可能只是她表面上看到的。
或许背后很辛苦、很危险,也说不准。
“你今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做。”骊歌也坐起了身。
二人这种相处模式总会让姒月有些不该有的错觉。
但好在,骊歌先前已经说明了所有行为的出发点。
因此姒月会多想,但也能及时打住,不再深思下去。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你按着自己的喜好做吧。反正你做的,我都喜欢吃。”姒月平声说。
这话没掺什么水分。
骊歌的厨艺的确能做到她做什么、她就可以吃什么的程度。
不过,骊歌似乎对自己的厨艺没有自信到这种程度。
听姒月这般说,还小小愣了愣。
随后思索一番道:“你喜欢吃鱼吗?”
姒月想了想:“还行。”
除了剔鱼刺有些麻烦,其他的还是可以接受的。
于是,骊歌出门买了鱼。
但鱼是准备中午吃的。
早饭,骊歌是给姒月做了一屉包子。
各种口味都有。
但这骊歌还嫌不够,又配了一碗面,一碗粥,才勉强满意。
“其实你不用做这么多的。”姒月最后选择了面和豆沙包。
剩下的,她实在吃不下,所以全归了骊歌解决。
“放心。下回我不会再做这么多的。”骊歌看着姒月在包子、面、粥之间的选择,心中多少有了自己判断。
姒月喜甜,其实也喜鲜。
此外,对肉类不是很敏感。
吃过早饭。
骊歌又投身于厨房。
姒月发现骊歌真的很喜欢做吃的。
做过早饭,接下来也不是做午饭,而是饭后甜点。
厨房里。
姒月站在灶台边,看着骊歌筛米。
“你准备做什么?”她好奇问对方。
骊歌言简意赅:“云片糕。”
姒月问:“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吗?”
骊歌想了下,摇头,“你去院里等我便好。”
她不想让姒月插手厨房的事。
姒月见状明了,清楚对骊歌来说,厨房现在是她划出的一片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她并不想姒月闯入。
既如此,姒月尊重骊歌想法。
“那我出去了。”姒月离开厨房。
庭院里,她在莺萝花架下的躺椅上躺倒,随后翻出话本翻看。
二人各自占据一方天地,互不干扰。
任由时间静静流淌。
半晌,姒月忍不住轻声打了个哈欠,手里的书倒扣在小腹上,接着又滑落进椅子里……
……
立秋的夜,寂静无声,一切都淹没于铺天盖地的压抑热浪中,压得人透不过气。
“啪嗒——”城主府里,有一道黑影闪进,长驱直入,进了后院。
后院里,巡查的仆从大都偷凉去了。
剩下几个,也热得晕晕乎乎,正不住拿蒲扇朝脸上扇。
“呼——”倏地,空气好像发生了变化。
几个仆从挠了挠鼻子,总觉得自己吸入了什么不对劲的气体。
片刻,一个接一个栽倒。
紧跟着,先前摸进府里的黑影推开了一扇房门。
门后,她摸索一阵,然后离开。
怎料,刚一出门,她就撞见了一个人。
那人隐匿在房檐落下的阴影里。
她紧盯着自己。
“杳杳。你怎么在这?”来的人是黑影的女儿。
姒翡皱眉盯着姒月。
当下不是说话的地方。
她们径直离开城主府。
刚离开,城主就发现了不对,全城戒备。
二人奔去养灵马的马厩,暂时缩在一小方天地里,躲避门缝外边来回闪烁的火光。
“母亲。”姒月这时开口。
二人都穿着一身夜行衣,一个是早有准备,一个是以防不备。
“你为何要偷乌子炉?”姒月不解。
城主府的乌子炉她也听说过。
上古灵宝,珍贵至极。
“你不必知道。”可母亲冷着声音,并不想同她解释。
甚至,她还用术法捆住了她的手脚。
一片黑暗中。
母亲偷走一匹灵马,然后推开了门。
门后,缩着她的女儿。
但她却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肯给。
纵马离去。
马厩里,门外的火光短暂在姒月脸上闪过,旋即,整个人陷入无尽黑暗。
“母亲……”姒月咬着牙喊。
声音很轻很轻,想留住对方,却又怕自己的呼喊给母亲招来旁人。
“你想做什么,我都是愿意帮你的……”
姒月声音哽咽。
她睁开眼,眼角一滴泪滑落。
又是梦……
又是梦。
姒月坐起身。
落在躺椅里的话本被顺着掉到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是我将你吵醒了吗?”骊歌不知何时做好了云片糕。
她站在姒月身侧,俯身去捡掉姒月掉在地上的话本。
姒月低眸望她,只一瞬,又将视线移开,落到对方身后的墙脚上。
墙脚,有一片砖瓦摔碎在墙脚跟……
昨日,好像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