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飘飘地沉吟,听不出情绪。
夏南星不懂:“您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裴景修抬眸看了过去。对面的小家伙立即缩起了脖子,低头看着锅里翻滚的食物。兴致缺缺的模样,明明说要自己吃也没动作。
于是裴景修问他:“是发情的原因吗?”
“啊?”
手里的叉子坠在地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竖起来,上面的聪明毛也炸成一根一根。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夏南星还是没能习惯男人的语出惊人。
幸好裴景修很快便解释:“你食欲不好的原因,是因为发情期?”
夏南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自从变回人后,他的心跳就没怎么正常过。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蓄势的火山已经沉睡,难道说刚才坐在男人腿上时,被发现了?
裴景修会不会觉得他在性骚扰,或者干脆认为他是个变态?
夏南星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带着嘴唇都有些哆嗦,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这些行为。
裴景修没什么反应。平静地捡起地上的叉子放在一边,将放凉的虾剥掉壳,又喂到男生嘴边。
“你好像还没有适应过来,还是我喂你比较好。”
男生一张脸又红又白,怔怔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失去焦点,看起来十分不安。
裴景修碰了碰那张因为用力抿紧而泛红的唇,说:“张嘴。”
他指尖温热,和本人气质不同,指腹是柔软的,还沾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很不合时宜的,夏南星觉得自己又要起反应了,于是掐了自己一下,用力太狠,疼得眼睛都红了,僵硬地吃掉喂过来的虾。
等嘴里食物吞咽干净,才慢吞吞地问:“您刚才说的,我因为发...是什么意思?”
裴景修的兴致因为可以继续投喂明显地变高了起来,这体现在他舒展的眉头以及没那么下垂的嘴角。
他抽了纸巾将男生下巴上滴落的汁水拭掉,“烦躁、好动、食欲不振、是不是会发出一些怪叫...这些你半个月前就开始的行为,足以说明你进入了发情期。”
原来说的是这个。
夏南星心底的大石落下,咽了咽口水。
“还是该给你绝育的。”
男人将纸巾捏成团放在一边,“那样应该就能避免麻烦了。”
夏南星被口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整张脸连同脖子都肉眼可见地红起来。
一杯水递到了面前,夏南星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了大半杯。
裴景修用湿巾擦干净手,漫不经心地捏着男生垂在身侧的尾巴,眼底噙着丝看不太懂的东西。
“还好没做,不然就不会这么精神了。”
他意有所指,随着眼神的下移,里面的情绪也明朗起来。夏南星看懂,是揶揄的笑。
他一笑,夏南星脑子就不会转了,头顶的耳朵也跟着垂下去。只想变回猫,然后钻进没睡过几次的猫窝里面,再也不出来。
好在裴景修没有一直让他难堪,立即转移了话题:“你能变回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头顶的耳朵又竖起来,夏南星眼底的水光还未完全消散,但亮晶晶的,很有神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他真的非常需要有个人能和他沟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或许还有酒的原因。”
裴景修接着分析。
“酒?”
“嗯。”裴景修抓起尾巴晃了晃,“正常人类是不会有这个东西的。”
“可是我喝酒不会醉。”
眼前的画面莫名羞耻,夏南星低着头,偷偷把尾巴从男人手里抢回来抱住。
这东西实在讨厌,而且很不听话,总在不经意间捣乱。
“不会喝醉并不代表你对酒精没有反应,只说明你代谢酒精的上限高。”
裴景修手心一空,指尖弯了弯,略显得空虚,说:“你更喜欢当一只猫还是做一个人?”
这是男人第二遍问这个问题,夏南星依然无法回答,但认真地思考起来。
他揪着尾巴,摆弄出一个扭曲的形状,再松开,用上面蓬松的毛轻轻摩擦脸颊,试图找到裴景修频繁摸摸这个东西的原因。
除了毛茸茸外,并没有其他感觉。
同时,他发现自己还是无法回答裴景修的问题。
做人固然方便,但当一只猫的话,可以放肆地在男人身边胡闹。
于是,夏南星把问题抛给提出来的人:“你觉得呢?我做猫好,还是做人好?”
裴景修抬手碰了碰他头顶的耳朵,说:“你现在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