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支箭正中野猪身上,它躺在原地叫唤,另外两只吓得在原地转圈。
应戾放下弓,拿起刚铸成的砍刀走出去,两只小的朝他拱过来。
他不慌不忙掂了掂砍刀,在最前面那只冲过来时,闪身躲避后举刀对准后面那只的脖子,一刀砍下野猪头,鲜血喷涌而出。
另外一只懂得趋利避害,刚要跑就被应戾追上,被迫接受了和它兄弟同样的待遇。
应戾等两只小的倒下,发觉衣裳被弄脏,皱了皱眉,朝着那只疼得起不来的野猪走去,举起砍刀送了它最后一程。
应戾从血泊中走到树后,用同样的方式猎杀了不少野兽。
等数量足够多时,他垂眸片刻仰头长吼。
如若阮乐在这儿,必然能认出这和那天护他一晚上的狼吼几乎一致。
应戾从箭筒里拿出破布擦了擦砍刀上的血,又把重箭一一收回,最后靠在树干上等着。
不到半个时辰,应戾侧头看右边的草丛,等了几息,一群狼走出来。
狼王走在最后,它看了眼地上的食物,走到大狼身边嗅了嗅,侧头舔了舔大狼带有血迹的手指。
应戾则蹲下摸了摸狼王的耳朵和脑袋,难得露出笑意:“多谢你们救了他。”
等到狼群分食完食物,应戾看了眼一直躲着他的毛团子,嫌弃地瞥它一眼,他现在有了“兔子”,一点也不稀罕这只小串。
狼王走之前蹭了蹭应戾的腿。
应戾目送它们远去,这才趁着夜色背上弓箭,拿起砍刀离开深山。
·
日子在筹备亲事中过得匆匆,方泽不乐意这门亲事,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即使前几日的事让他的面子没了,但他现在还要撑起来。
不撑,那才什么都没有。
亲事准备的匆忙,却也不算简陋,在二十九这天人们一大早开始忙活。
阮乐发热好的差不多,他原本没想去参加信哥儿亲事,他的名声他知道,他不认为他是天煞孤星,但介意的人总归会介意,他还是不去给人添堵的好。
但前一日信哥儿特意和他说让他去,阮乐很纠结,在一旁磕着瓜子的应戾倒是开口道:“阮文成也叫了我去,咱俩一块,一个天煞孤星,一个命硬,正巧,把他们所认为的灾给挡了。”
阮乐没听过这种说法,不过他信应戾的话。
所以这天一大早他拿着绣好的红帕子出了门,刚走几步,碰到过来的应戾。
阮乐:“你去哪?”
应戾:“找兔子。”
“兔子?”
“找到了,走吧。”
阮乐一脸的莫名其妙,到了阮信家,信哥儿他娘看到阮乐和应戾一块过来,用红肿的眼看了他俩一眼,没说什么。
信哥儿他爹倒是喜气洋洋。
信哥儿的房间应戾进不去,他就在外等着。
阮乐的名声从小就不好,以至于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亲事,在他看到有夫郎给信哥儿洁面上妆时还挺惊奇。
在外的应戾同样是第一次看人成亲,在他注意流程时,村里来帮忙的汉子们有几个亲切的给他打招呼。
应戾敷衍了几声,那些人非但不在意,并且对应戾更加热情,惹得他一时之间摸不着头脑。
等到阮文成来接亲,又是一连串的玩闹,把人接走时,人们跟在他们身后浩浩荡荡去了阮文成家里。
大云朝的风俗是午时成亲,等新人拜了天地,人们纷纷落座,吃席是按照妇人、夫郎一桌,汉子一桌进行。
阮乐不认识其他人,下意识挨着应桂花坐下,应戾则跟在阮乐身后。
不远处的应游看到应戾,连忙挨着坐下。
应桂花看年轻点的小媳妇和夫郎不敢过来,瞪眼要撵这俩没眼色的汉子走,应游他娘郭花坐了过来,拉住应桂花的手给她说最新听到的事。
这么一来,这桌上又坐了几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倒也没人再提应戾和应游坐错桌的事。
应游这次是真的有事给应戾说,他低声问,“戾哥,你知道他们今个怎么那么巴结你不?”
应戾沉吟:“他们脑子有坑。”
应游捂住肚子笑着摆手:“不是,是你前几天和阮文成去上林村把阮信的亲事退了,他们看出了你的本事,想和你打好关系。”
村和村之间也并不和睦,哪个村要是有个人物,其他村在做事上会有所忌惮。
之前清水村的人只怕应戾的命硬牵扯到自家,再克自家的人,这才害怕。
可前几日应戾只是冷眼过去站着,上林村的人就怂了,他们心里就有了计较。
人们又想到,估计是应戾和阮乐定了亲,俩人的命调和了,这不,就彰显出应戾的厉害了。
至于这是把话头硬扯到上面还是怎么,总得是说服了自己,故而想来和应戾打好关系。
万一以后家里碰上个什么硬茬子,这应戾一站,说不定什么事都解决。
理解了的应戾唇角抽搐,懒得理会等他下文的应游,还未看一眼阮乐,忽得感到一股敌意。
他扫了一圈把目光定在他左前方的阮大牛身上,四目相视,阮大牛心虚避开眼,看向别处。
应戾骂了句:“怂蛋。”
刚夹了块豆腐的阮乐耳尖听到什么,扭头问他:“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