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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钰也坐在位子上摊开书本,口中跟着“之乎者也”,心底却默默感慨他今儿这上学路可真够坎坷的。不过好在同窗友善,监丞和师长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些,但也都是实打实的好人呐。
雕花木窗透进斑驳竹影,让地上的青砖都仿佛沁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梅允执在上头讲得口干舌燥,短短一刻钟喝了两盏茶,《礼记》被翻到泛黄的书页在日头下亮得晃眼。
这一堂课属实有些长,裴钰起先还认真听讲,中途实在腰酸屁股痛坐不住,只能假借“出恭”跑到外头躲了一小会儿。
等再度回来,他便支着下巴有些无趣地望向窗外,笔尖在宣纸上洇出一团墨渍都不曾察觉。
“今大道既隐,天下为家,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货力为己,大人世及以为礼……这句是说……”
裴钰抬袖压住被清风翻乱的书页,鸦羽似的睫毛在《礼运》篇目上投下小片阴影,不一会儿,便画出一只打哈欠的狸奴。
见那圆滚滚的爪子正挠着“此六君子者”的墨字,裴钰用舌尖抵住上颚,强忍住才没笑出声。
书案下暗香浮动。
借着先生蘸口水翻书页的时机,他又赶忙将脸埋在腰间香囊里偷吸了一口,薄荷香混着柑橘皮,倒比挑灯夜读时煮的醒神汤还灵光三分。
不过裴钰清醒倒清醒了,就是再抬起头时不知梅允执一时兴起又跳到哪里讲去了,便东张西望想瞧瞧别人在第几页。
“……这一行。”广袖拂过案几,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裴钰书本上点了点。
“多谢。”裴钰同样用气声回应,偏过头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冲坐在他右侧的少年笑了笑。
“你不认得我?我是邢朗的表弟,英国公府上的。”李濯冲裴钰扬了扬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