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迟疑着开口道:“丹凤公主她——”
廖清欢却在这时打断了他。
隔着面具,陆小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声音,廖清欢似乎是含着笑的。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不想让对方听清,但在只有两人的寻常酒店房间里,连根针落下都能被找出来,廖清欢道:“陆公子,你要知道,这世上并不是什么人都能被称作公主的,正经的公主可都还在宫里坐着呢。”
廖清欢放杯子的动作也很轻,像极了这房里还有其他人需要这种安静。
“另外,或许替亡国公主讨要财宝算不得什么大事,但如若这份财宝有其他用处,便不是江湖人能随便参与的事情了,陆公子说对么。”
提醒到这份上,他已仁至义尽。
“今日下午在下便要回南海了,苏少侠那边也找了人照看,陆公子方便的话,劳烦把这个交给他的师妹们。”
陆小凤接过那张纸条,峨眉四秀就住在昨夜遇见的酒店附近,他恰好等下便要去找配好解药的西门再一去看望昨夜被牵连的两位姑娘,一点小事。他摆摆手,表示就交给他了。
独孤一鹤死后,廖清欢这个名字,就不会再出现在峨眉派,他也不会再和峨眉的其他人联络,现在陆小凤愿意帮他这个忙再好不过。他温声道谢后,便准备提剑离去。
他刚把手放在剑鞘上,就看见陆小凤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上面。
“这是廖兄弟你的剑?”
廖清欢点了点头。
“剑锋三尺七寸,剑尖二寸不到。”陆小凤摸了摸他的胡子。
廖清欢不解道:“没错,怎么了?”
“不,没什么。”陆小凤又举起手中的茶杯,“这里没什么好酒,茶倒是不错,以茶代酒,算我为廖兄弟饯行如何?”
廖清欢喝了这杯茶。
当天下午,陆小凤手里拿着马秀真昨天夜里给他的纸条,叹了口气。
怎么总有人想把他当作笨蛋呢?
西门为两位姑娘配置的解药已经交给了四秀里的二师姐,他们在那里等了大约一炷香时间,两位姑娘就相继醒来。他把西门庄主留在那里为姑娘继续看病解毒,然后便跑了出来。
任谁都看得出西门和那位孙姑娘之间可能会有点什么,他怎么能留在那里碍事?
至于花满楼,他对石秀雪没有那些心思,而恰巧这位石姑娘又主动得很,花满楼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愿意伤一位姑娘的心?遂同他一起离开。
“花满楼。”
在前往金鹏王朝最后一位托孤大臣霍休的小楼的路上,陆小凤突然开口问道。
“嗯?”
他若有所思,“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丹凤公主根本不是丹凤公主?”
“我不懂你的意思。”
霍休的小楼到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他还需要更多证据。陆小凤思索着,跟着提示一步一步走入小楼。
他想到山西的醋,又想到上官丹凤的酒,还有那扑鼻的花香。
花满楼啊花满楼,这回可是要被女人骗惨喽。
陆小凤摇晃着脑袋,似乎已忘了自己也差点被骗到裤子都不剩。
鸽子又飞来了。
廖清欢拉紧缰绳,又拍拍马背,墨雪慢慢停下来。
他轻轻抬手,鸽子便落在他手臂上,再轻巧地跳入他的掌心。
从南海传来的信仿佛还带着那股说不清的海腥味,廖清欢打开鸽子腿上的信筒,里面的纸条上依旧只写着几个字。
羊城,平南王府。
他挑了挑眉。
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