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去了夫鹊山南边，那里来了一波不顾路牌警告非要往里闯的驴友。晚上就在陡峭的崖壁下搭帐篷睡觉。连个守夜的人都没有。

沈彦一行可谓是大丰收。

“真是搞不懂他们，到我们这种深山里找什么刺激？好好活着不好吗？”

“你活着的时候不也喜欢搞特殊？”

“……鬼甚至不能共情从前的自己。”

“……”

老大在洞穴口止住脚步，轻点好物品让其他小鬼离开，叮嘱了沈彦两句，不准他乱跑，自己也跟上了其他小鬼的步子。

沈彦乖巧地送走了老大，回到洞穴里，换下身上的“工作服”，避着夫鹊山的小鬼朝邢赫所在的方向飘了过去。

三更天，睡在外面的老大忽然睁开了眼，绕过身侧的两个小鬼，缓缓往自己的洞穴里飘。

他想起今夜沈彦格外亢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夜沉如水，老大站在洞口，感受着空无一物的洞穴，紧紧攥起了拳头。

“沈彦——又跑哪里去了！”

他迅速转身，挨个摇醒睡在洞穴周边的小鬼，从零星回复中拼凑出了沈彦可能的动向。

“我没见他出来。”

“我倒是听到了东边传来几声鸟飞走的声音。”

“是顺着溪水下山了吧？”

“我记得他白天好像就是顺着这条路找你呢，老大。”

“……”

老大的脸色总算不那么难看了，冷哼一声，双手抱臂，朝东边飘去。

五更天，他在溪水边停着的那辆车旁停下，眯起眼睛看着窗户里那两道熟悉的身影，拳头更硬了。

沈彦！

忍不了了！

老大冲进车里抓起沈彦的两只胳膊从后背起他，也不管车厢里另一个人的动静，带着沈彦径直往山上飘。

月光洒落，沈彦打了个寒战醒了过来。看着周围不断变化的景物，他的脑子还有点懵。

“我在做梦吗？”鬼也会做梦吗？鬼做梦也会梦游吗？

“你给我闭嘴！”老大咬牙切齿，“我千防万防，竟然没防住你自己不争气！那个人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勾勾手就把你招过去了！”

沈彦瞬间清醒。

哦，和邢赫一起睡觉被老大发现了……

他沉默地低下头，觉得暂时解释不了这个问题。

动了动胳膊，审视了下两人现在的动作，沈彦瞳孔微张，“老大，你背着我干什么？”

“闭嘴！谁要背你了！”老大立刻停下来，松开双手。

“哎呦！”沈彦猝不及防跌坐在地上。

不疼，就是有点惊讶。

他围坐在地面上，抬起头看着气势汹汹的老大，小声道：“不要这么凶嘛。”

他只是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觉，也没有违背老大的意思，离开夫鹊山半步啊。

老大双脚贴上地面，拂了拂衣袖上前两步在沈彦跟前站定。弯下腰伸出手狠狠点在沈彦的头上。

“你跟那小子怎么串通好在我的地盘儿私会的？”

沈彦往后退了退避开老大的手，捂住额头抬眼看着老大，“没串通好。他就是来这儿郊游，我们正好碰上了。”

老大冷哼一声：“你觉得这个理由可信吗？”

沈彦高呼冤枉：“事实如此啊，老大。”

“嗯？”老大眯起眼睛轻蹙着眉，一道气声由鼻腔深处发出，“他都到我的地盘儿上撒野了，你竟然还敢去见他！你知不知道……”他顿了顿，咬紧牙关，“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图谋不轨！”

“没有吧，老大。”沈彦据理力争：“我们是鬼，邢赫是人，他就算到了我们的地盘也不会抢地盘，更不可能跟我们抢食物。他能有什么图谋不轨的。”

“你！”

“我就更不可能了。老大，你要相信我，我和你可是一条心的！”

“呵！”老大气笑了，急声说道：“我是说那小子对你图谋不轨！”

“他要是敢抢我的地盘，我早就带着我手底下百八十个小弟，冲进他住的那个破地方，轮番给他一点颜色瞧了！不把他闹得夜不能寐昼夜不宁，我就不配做夫鹊山的老大！”

“他当然不敢抢我的地盘！”

“他是对你图谋不轨！听明白了吗？那个人他不单纯，很可怕！”

沈彦眨了眨眼，“老大……你，在说什么？”

老大喘了两口粗气，几乎咬碎了牙，“他是个变态，他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