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事无常，很多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苏北歌安慰道。她相信，穆夏当初将门主之位传给翟谷子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变化的可能性。只是，她可能没想到，这种变化会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大。

“墨师姐，其实我一直觉得，所谓的‘玄门’不过是一个称谓罢了。真正重要的，是穆门主的精神能够延续下去。而你，就是她觉得与她的信念最接近的人。她生前也这么和我提起过。”

墨与青心中一阵悸动：“师父……师父真的是这么说的？”

苏北歌点了点头，神色坚定：“我想，穆门主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你能继续坚持自己的道路，将她的精神传承下去。无论玄门未来会如何变化，只要有你这样的人在，她的信念就不会消失。”

“谢谢你……”墨与青的声音有些颤抖，但脸上却绽放出了满足的笑容，“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北歌回以一笑，心中却有些黯然。若是玄门从一开始就与北凌国有这样的渊源，那么梁骐与景蔺的谋划，岂不是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那时梁骐还那么年少，却已经拥有了如此深沉的城府和谋略。他究竟还瞒着自己多少事情？

想到这里，苏北歌的心情变得越发沉重。她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从一开始就被卷入了这场复杂的权谋游戏之中，成为了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本该在云荒村的时候就抽身离开的，可偏生当时被梁骐那一套说辞哄骗得团团转，后来又被他带着四处辗转，还天真地以为他是真心待她。如今想来，自己真是可笑至极。不过，如今木已成舟，再想这些也无济于事。

*

墨与青见苏北歌忽然沉默下来，心中也猜到了几分。她不是傻子，自然也看得出来，苏北歌与北凌国国君之间的关系，绝非她所说的那么简单。但她也明白，这些事情问得太多，对大家都不好。

“两位姑娘，不知你们商议得如何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齐仲的声音。

苏北歌回过神来，与墨与青对视了一眼，这才想起，她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谈。

瞟了一眼门外，苏北歌低声道：“墨师姐，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无法照顾那个小女娃，你能将她带走吗？”

墨与青有些为难，“我心中仍有未了之事，平日漂泊不定，这般年幼的小孩，我怕是照顾不来……”

苏北歌轻叹一声，“若我能好，带着她也无妨，只是……唉。”

两人从彼此眼神中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两位姑娘，好了么？”齐仲来又在门外催促。

苏北歌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我们还是先跟他说清楚吧。”

墨与青点了点头，跟着苏北歌一起来到了门前。齐仲来见两人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苏北歌开门见山道，“齐大人，实在抱歉，以我二人如今的状况，均无法给那幼女一个安稳的生活，还望你为她另寻一户好人家。”

齐仲来望着苏北歌，脸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苏北歌，我只能把她交给你。若你无法照顾她，也由你将她交给你认为合适的人。但你要明白，那小孩，不是别人，是恒升的孩子，是季元雍的孩子。”

“你……”苏北歌皱起眉头，她终于明白，齐仲来这是要硬来了。

气氛一时之间变得有些紧张，墨与青也感受到了这股压抑的气息，她看了看苏北歌，又看了看齐仲来，心中有些担忧。

这时，齐仲来忽然自嘲地笑了一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瓶，递给了苏北歌：“这东西，我本来是用来救自己的。但现在……”

他深深地看了苏北歌一眼，“你吃了吧。”

*

“这是什么？”苏北歌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警惕地看着齐仲来。

齐仲来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讲起了一段故事。

“当初我创办高仰学宫，表面上是为了给天下的士子提供一个学习和交流的平台，为东风国揽尽人才。但实际上，我也在为自己寻找可用之人，中洲的未来需要更多的人才来支持。”

“我一直很留意那些有特殊才能的人，而多年前东风国也恰来了这样的一位人物。他踏入邕城时，我便暗中调查过他的底细，但奇怪的是，无论我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来历。不过，他拥有一种罕见的异能——通灵、占候。这样的能力，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所以，我不顾一切地将他请进了学宫内，并且给了他最好的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