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商队反航的途中，战事提前了。

楚烨觉得提前催促杨靖等一伙人离开，是十分正确的选择

楚燃的伤已经恢复的没有那么严重，但依旧不能做幅度大的动作，在暂时充当着军师的角色。

与以往不同，楚燃在营中出谋划策，楚烨则在战场杀敌。楚燃只觉得心脏突突跳个不停，话是说相信楚烨，但他毕竟是第一次顶这种危险场面，听着营外忽大忽小的喊叫声，万般难熬。

他突然想到了，从前每次他出征时，楚烨和难书站在府前送他离去的情形。他们的眼神，原来蕴含着这样的感受。

不过了多久喊叫声停息，楚烨翻开挡帘钻进了主营，轻声喊了句：“哥。”

楚燃猛得抬头，面前的楚烨发丝乱糟糟的，衣服上，手上，脸上，都沾满了鲜血。

楚燃不知道他这身上的血到底有多少是别人的，又有多少是自己的，满目担忧上千，替他擦了脸上的血污。

简直与在空中的模样大相径庭。

“哪里受伤了？”

“后背被划了一刀。”楚烨如实回答，并转过身将方才受伤的部位呈现在楚燃面前。

他当时只觉得后背突然一痛，听到了刀剑划过血肉的声音。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万万不可懈怠，一直忍到了现在，到了长兄面前，才透出自己的难受。

伤口上的血迹已经干涸，被划裂的衣物紧紧贴在血肉上。

“我去寻军医。”楚燃转身就要往外走，却被楚烨拽着袖子拦下。

“其他将士伤得比我更重，特别是周将军，右臂不慎被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我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你这还算小伤？无奈拗不过楚烨，他只能亲自上手。

尝试着用手将粘在皮肉上的衣物分开，可忙活了半天，也是徒劳一场，最后迫于无奈，拿起了桌盘的匕首。

楚烨明白他要做什么，乖乖地将帕子塞进自己嘴里，哼唧两声，表示可以下手了。

楚燃并不擅长干细活，这次为了将衣物从楚烨伤口上分开，用了十足的耐心，毕竟但凡再小的伤口，也是会疼的。

耳边有衣衫被撕裂的声音，刚用湿布擦拭干净的面庞，额头上又布上了一层薄汗。

直至包扎好了伤口，楚烨的嘴才放过那可怜的白帕子。上面残留的丝丝血迹，像是冬日的红梅落在了洁白的雪上。

牙龈酸胀，口腔中有淡淡血腥气味，楚烨喝了杯水，深吸了几口气才道：“我军此局大获全胜。”

“哥，我把那为首那贼人和他副将的头砍下来了。”

楚烨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幼童干了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在等待大人的夸赞。

“我从前竟不知你这般有本事。”楚燃轻声说着，“是我小瞧你了。”

“你从小就把我保护的很好，但是哥，他们背后说我不配为武家后代。”楚烨眼底仿佛在有火花在跳动，“他们说我的手只能拿起笔，哥哥，我没同你说。”

“哥，也拿的起剑的，后来我把他们都打趴下了，我不用躲在你身后了，我也可以守住楚王府。”楚烨的眼睛忽然暗了下来，“可我的身子骨还是太弱了，怎么调都调不好，我不想拖累你，我不想当废物。”

楚燃双目圆睁，双唇微微张开，看着面前的少年。

“我从未将你当作累赘，若父王母妃尚在，定为你感到骄傲。”

楚烨的眼睛上蒙着一层水雾，他努力将泪水憋回，一朝失去父母，他想过利用萧澈复仇，想过手刃仇人，可现实总不给他如意的机会。

“五皇子盯上我们了，皇帝那边也对王府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