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萧澈还是遣人到宫中传话,美其名曰:楚公子中毒不浅,多歇几日。
楚烨对此表示很满意,可以多摸几天鱼了。
萧勤终对此表示很满意,有理由可以多多关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儿子几天了。
楚王府没有大公子坐镇,小公子又出了事情,顿时失了主心骨,想去找宣王府要人吧,却又不敢。
李管家对此整日发愁,唉声叹气,这千等万等,总算是等来了难书的身影。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救星,您可算是来了!”
难书被这一声“救星”砸得摸不着脑袋,清了清嗓子,才娓娓道来:“公子说了,他已无大碍,不必担忧,府中该如何还是如何,无需有异,就当他去宣王府做了几天客。”
李管家送了口气,他整日里六神无主的,可不就是担心他家这小主子嘛。前些日子落了水,近日又中了毒,真真令人放不下心来。
“当真无碍?”
“我说的话还能有假?自然是真的。”难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碍个屁,只不过是治疗的够及时罢了,幸亏是没有性命之忧,不然的话……
难书不敢再往下想,默念道:“多福多灾,多福多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说到最后一个“福”字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李管家说:“对了李叔,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罄竹可有来寻我?”
“哦,罄竹啊,那孩子昨日有来府上寻过你,我说您与公子出远门办事了,过几日便回来。然后又去厨房拿了些糕点给她,给哄走了。”
“多谢。我近些时日有些抽不开身,下次她来,便直接让她回家中好好呆着,我办完事情自然去寻她。”难书低头踢了踢地上的小石子,又补了一句,“让她乖些,回头我给她带零嘴,就说是我寄来的信件中说的,她比较好骗。”
李管家微笑地点了点头,现在的孩子精明着呢,哪有那么好骗,不过是小罄竹比较懂事,不像其他孩子那般较真而已。
着俩兄妹,当真是好得紧,互相挂念着彼此。
话锋一转,李管家又道:“话说你们兄妹俩为何一个叫罄竹,一个叫难书,这寓意……”
“害,这说来话长,家父家父没念过什么书,路过学堂时,夫子刚好在叫“罄竹难书”这个典故。他们没听懂,却觉得念起来好听,便定下了以后孩子的名字——男孩叫难书,女孩叫罄竹。”
“我并未感觉有何不妥,名字是父母起的,怎样都是好的。”
……
皇宫
“望父皇明鉴,儿臣绝对没有参与此事!”
徐妃在殿外心急如焚,口中不住默念着什么。她一向信佛,入宫后事事谨慎,到底是哪里出了差池,使她的孩子落到了这般地步。
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更何况这种滔天大罪,就算圣上对于这个儿子心怀怜惜,也活罪难逃。
她认为萧易就算是怎样厌恶萧澈,也万万不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傻事,在圣上的眼皮子底下……简直就是找死!
其中必有蹊跷。
可现如今,她身为母亲,却一点事情都帮不上。
转头眺望,便见两个缓缓而来的身影,仿佛是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明般,快步向前。哪知还未开口,便先红了眼眶。
徐妃哽咽道:“此事不论真相如何都是易儿的不对,做娘亲的先给二位赔不是。但那孩子你们也是知道的,直肠子,绝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呀……”
她抽出帕子抹去还未落下的泪珠,努力保持着该有的仪态:“澈儿啊,易儿好歹是你亲弟弟,纵然从前万般不对,你能不能……”
网开一面……
这算是开始打感情牌了,萧澈静静看着眼前的妇人。对比上次相见,当真是憔悴了不少。
萧易幼时确实顽劣,屡教不改。在萧澈刚刚回宫的时候,常常以欺负他为乐。
可每每欺负完他,那娇贵的七皇子就会被他的母妃像拎小鸡崽儿似的拎过来——向他道歉。虽然事后仍是不会改正。
每每那时,他的眼睛就红的和兔子一样,不情不愿地对他说,皇兄,对不起,是我不对。
那模样,与此时的徐妃十分相像。萧澈突然明白,为什么从前宫里的人常说,萧易像极了徐妃。
萧澈叹息,这谨慎了半辈子的妇人,终究还是败了。
“本王答应你,一会儿会在父皇面前替萧易说说话。不过此事兜来转去,受害最大的人是楚公子,本王无法做主。”
“楚公子?”徐妃将帕子握在手心,看向了站在萧澈身后的人。
既求了宣王,便不能再得存进尺了,她张开略微干裂的双唇,哭腔未散:“公子,对不住了……”
楚烨怔愣片刻,才点了点头。与徐妃告别,继续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