泊姚江翻了个白眼,腹诽道,真抓着他回元鹤山,他就便又是泊家弟子了。
突然有咕噜噜的声响,丁既明揉揉自己的肚子,“我这腹中已经唱空城计了,我们赶紧去找个地方吃饭吧。”
赛伯看着自己手中茶客打赏的铜板还没捂热乎就被丁既明一手拿了去,弓着的背一下子挺直了,蹦起来拍了下丁既明的后脑勺,随后脊背又弓回原来的模样:“臭小子,就知道虐待老人。”
“我这功力有什么能耐去虐待您啊,说实话我一直跟着你们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丁既明一边引领二人去附近的餐馆,一边道,“那鬼貘我可不敢去抓,等姚江完成自己的任务,你们一定要帮我回元鹤山抓了那妖怪。”
赛伯笑岑岑地捏着自己的胡子道:“你都这么大了,还怕那东西呢?”
“你说说元鹤山的哪个小孩不怕?”丁既明听出来他语气中的调侃,忿忿地说,打小时候赛伯从他母亲那听到元鹤山的各种童谣时,赛伯就没少用鬼貘吓唬他。
“鬼貘?”泊姚江没见过这种妖兽,好奇道:“很厉害吗?”
丁既明:“你不常去元鹤山,倘若你真在元鹤山长大,你小时候肯定能听到大人说各种鬼貘的事情来吓唬你,让你乖乖听话。”
赛伯想起眼前两位少年还是幼孩时,豆芽点大的两个孩子窝在一张床上睡觉,泊姚江老老实实地闭眼睡觉,丁既明却不老实地从床头轱辘滚到床尾,只要说一声“鬼貘婆婆来抓不睡觉的小孩吃啦”,丁既明便老老实实地闭眼睡觉,此招屡试不爽。
三个人说着旧时趣事,吃完饭后随便找了家便宜的住宿分别在各自的房间住下了。
月至中天,泊姚江看着窗外的圆月,算了算今天恰逢十五,从床上一跃而起,背上放在桌子上的书箧,直往不远处的云匣海而去。
等他到了海边,从书箧里拿出一卷书简,认真探寻了一番,他在某处站立,手中的书简渐渐发出绿光。他心道:果然如父亲所说,十五月圆夜,云匣海的月光照在天机简上,就能在某处让天机简发光。
泊姚江摊开书简,看其中空无一字的书简,在月光下绿光越来越盛。
泊姚江抚摸着书简上的木纹肌理,看着发出的绿光才真正相信天机简是泊家的家传圣物。
不过虽然有传家之宝的称谓,但根据他爷爷的回忆,天机简在泊家其实不过存在了三百年,他父亲说过去天机简上是有字的,只是差不多在他出生的那几年,上面的字彻底消失了。
父亲曾说,过去天机简上不同时间会有不同的文字记录,不是将要发生的天灾人祸,便是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要求,历代家主被要求按着天机简的要求行事。
而他的父亲泊修平最后看到的文字是让他派人在十六年后去云匣海去找一个人。
准确来说上面写的是,掷金,寻一女而拂祸。
天机简协助泊家帮人间防御了不少灾祸,所以泊姚江坚信天机简这个最后的要求不是莫名其妙。
这个祸,泊姚江也有了隐隐约约的猜测,应该是怨鬼道。
泊姚江还在捧着书简在出神思考之时,他听到海水被推开的声音,
他抬头看海上,一副金棺包裹着绿光从海深处缓慢浮上海面。
他想起天机简上曾最后记录地那句话,掀开一旁的书箧,将金块一个一个往金棺上砸。
一个。
两个。
三个……
等他扔到第十几个,在一声接一声的铛铛中,金棺中传出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是哪个小兔崽子扰我清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