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升平坐在原处纹丝不动,只略微抬了抬眉眼:“什么衣服这么金贵,连我的儿子都配不上穿?”
“这……这都是小孩之间的玩笑话,陆总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顾父赔笑道。
陆升平不为所动地看着他。
顾父一把拽过来自己儿子,按住他的后颈死命往下压,咬牙道:“还不赶紧给陆总赔罪!”
顾辰宇也知道事情闹大了,就算陆升平并不亲近自己的养子,但养子再怎么说也是他们陆家的人,这么欺负阮舟无疑是打陆升平的脸。
他顺着父亲的意思,乖乖低头道:“陆总,对不起。”
“你是推的我吗?”陆升平淡声问。
顾辰宇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自己父亲拽着站到了阮舟面前,顾父道:“小舟啊,是顾叔叔教子无方,让你受了委屈,叔叔给你赔罪。”
顾父说罢,拿起杯酒一饮而尽,十分能屈能伸。
顾辰宇依旧低着头,不过这次道歉的姿态倒是有了,深深弯下腰道:“对不起。”
“小舟啊,”顾父接着道:“辰宇在城郊有个马场,营收一直挺不错的,叔叔做主送给你,就当叔叔给你的零花钱。”
顾父一巴掌拍在顾辰宇后脑上:“你就别跟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计较了,他以后在敢对你做混账事,我一定打死他!”
沈肆表面上安安静静,心里却盘算着事情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在阮舟的记忆里,他和自己养父算不得亲厚,在闹下去陆升平怕是会觉得他麻烦。
正打算松口,肩膀被人握住,苏白瓷劝和道:“小舟,今日是我的生日宴,在我的宴上出了事自然也有我的责任,我回头也给你补一份赔礼,这事就算了吧。”
沈肆:“……”怎么哪都有他?
如果现在松口在别人看来不就是因为苏白瓷从中调和此事才了的,别人就算了,但阮舟后面在苏白瓷这里吃了不少亏,白白给苏白瓷送人情,沈肆咽不下这口气。
听了苏白瓷的话,‘阮舟’转头抓住陆升平的手臂晃了晃:“伯父,不是、顾辰宇、的错……”
顾家父子听阮舟这么说,皆松了口气,苏白瓷面上露出笑意,但听完阮舟接下来的话,苏白瓷笑不出来了。
‘阮舟’磕磕巴巴,茶里茶气道:“是我的错,我不小心和白瓷哥穿了一样的衣服,所以顾辰宇才……才……”
陆升平打量了下苏白瓷身上的衣服,转而对苏父道:“苏家的宴会是挺金贵的,我和小舟就不吃了。”
本来站在一旁乐呵呵看戏的苏父不明白怎么突然就引火上身了,额上急出些虚汗:“陆总说的哪里的话?”
陆升平已经站起身,瞥了眼阮舟:“小舟,回家。”
苏父忙上前两步,拦在陆升平面前:“陆总,别为这种小事伤了和气。”
“小事?”陆升平冷哼一声:“你们家的儿子是宝贝,我的儿子也不是没有爹,我看咱们两家之间的商业合作还需重商定一下,让开,别挡路!”
陆升平带着阮舟大步离开,走出宴厅,夜间寒凉湿润的空气扑面而来,醒人神经。
“原来可以这样吗?”阮舟呐呐道。
“是啊,”沈肆道:“你看,欺负你的人并不可怕,只要你反抗,他们就不会再欺负你了,比躲起来有用多了。”
阮舟若有所思地“嗯”了声。
顿了顿,沈肆接着道:“如果身体素质好的话,可以把顾辰宇拖进没人的角落揍一顿,这样更解气。”
阮舟:“啊?”
“偶尔使用暴力解决问题有益于身心健康。”
话音方落,66咆哮声刺穿沈肆的脑袋:“不许你这样教他!”
阮舟不知道沈肆正经受着怎样的魔音折磨,自顾自笑了笑:“谢谢你。”
陆升平和阮舟先后上车,沈肆将身体还给了阮舟,重新掌控身体的阮舟拘谨地坐在陆升平身边,手指死死抓着衣角,他有些害怕这位平日里不苟言笑性情冷峻的养父,深呼吸好几回后才飞快道:“谢谢伯父。”
车子已经开动,陆升平盯着窗外的目光转回来瞥了眼阮舟,不咸不淡地安抚道:“今天你受委屈了。”
阮舟摇了摇头。
一路无言,车子在半个小时后开进了陆家。
和陆升平道过晚安后,阮舟脚步轻快地上楼,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半点不像沈肆得到的剧情线中那个阴沉孤僻的少年。
原剧情线中,阮舟在泳池中昏迷,顾辰宇怕闹出人命把他捞了上来,探得他还有呼吸后便将他放在泳池边跟着同伴离开没有再管,过去一两个小时后,阮舟自己醒了过来,醒来后惊惧交加,一路跑出苏家花了三四个小时走回了家。
陆升平回家后问他怎么不打招呼就离开,他摇了摇头不敢说,而后高烧大病一场,再不敢去参加任何宴会,怕人的毛病也越来越严重。
相较于原剧情中的阮舟,在看看现在安然无恙的阮舟,沈肆不由得跟着开心。
阮舟推开房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摆放着阮舟的画架和画具,沈肆有些奇怪:“怎么不放在窗户前,那里光线好。”
阮舟身形一僵,目光黯淡了些许,没有答话。
沈肆却从系统给他的原剧情线中得到了答案,陆席的房间与阮舟的房间一墙之隔,阮舟每晚都会坐在门口画画等陆席回来,听陆席从他的门口路过,开门回房间后,阮舟才能安心地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