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双唇几乎相触的刹那,容止渊猛地直起身,瞬间拉开两人距离。
他猛然转过身,薄唇紧抿,眼底的冷意迅速弥漫,驱散了方才的炽热。
贴在身侧握拳的手青筋微凸,强行压下那股几乎疯狂的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虽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在掩饰刚刚内心的波澜:“我给你带了吃食。”
“嗯。”时聿白眸底浮上薄红,抬手抵在唇边,轻声应道。
二人默契十足,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之前的话题。
容止渊转身走向桌边,他微微俯身,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搭在食盒上,动作舒缓地打开盒盖,一股诱人的香气瞬间飘散开来。
他不慌不忙将里面的菜肴纷纷取出:一条清蒸鱼、一壶温热的茶水和一碗晶莹的米饭。
鱼香四溢,茶香袅袅,瞬间驱散了屋内那股若有似无的旖旎气息。
容止渊取出两双筷子,分出一双放在时聿白面前,另一双则握在掌心。
他走到对面的椅子上,一撩衣摆,从容坐了下来。
“你的呢?”时聿白看着被推到面前的白米饭,望着他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岸,不由出声问道。
“我吃过了。这是我借了张婶家的灶房,专门给你做的。”容止渊语气淡然,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尝尝。”
说话间,他自然地拿起筷子,动作娴熟且流畅,全神贯注地处理着盘中的鱼。
他指尖轻轻拨开鱼身,将每一根细小的鱼刺都仔细挑出,仿佛在对待一件珍贵的宝物,不容有丝毫差错。
挑好的鱼肉被他轻轻夹起,放入时聿白面前的碗中,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关切:“趁热吃吧。”
时聿白看着碗中剔得干干净净的鱼肉,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低声道:“谢谢。”
“嗯。”
容止渊随意应了一声,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盘中的鱼上,指尖轻巧而细致地挑着刺,仿佛这件事比什么都重要。
时聿白吃得缓慢细致,遵循着食不言的规矩。屋内安静得几乎仅能听见烛火轻微的噼啪声,连吞咽的声音都显得若有似无。
一顿饭吃了将近半个多时辰,容止渊拿过叠在桌边的方布,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随后,他将方布丢回原处,目光浅浅扫过坐在对面的时聿白,眸中带着几分未散的情绪。
见他咽下最后一口鱼肉,他勾手拿过放在岸上的小茶壶,给他倒了一杯,递了过去,轻声道:“润润喉。”
时聿白接过茶杯,修长好看的指尖轻轻捏着杯沿,将其抵在唇边,缓缓啜饮。
温热的茶水顺着喉间缓缓滑下,他的喉结轻轻滚动,带动脖颈处线条起伏,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带着几分不经意的诱惑。
他的动作不急不缓,仿佛连喝茶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令人移不开眼。
容止渊撑着臂抵在桌上,垫着下巴,视线顺着时聿白的指尖滑到他的唇边。
沾上水润的唇鲜红若白玉上的粉色花瓣,他不自觉咽了咽舌尖泌出的津液,一时竟有些失神。
片刻后,他收回思绪,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郑重:“我来找你,是想同你说,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大婚之日。”
时聿白闻言,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颤,茶水呛入喉中,顿时剧烈咳嗽起来。他一时没忍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正巧溅了容止渊一脸。
屋内瞬间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容止渊僵在原地,脸上还挂着几滴茶水,眸中沁出冷意瞬间凝结成冰。
他缓缓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语气低沉,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阿聿,你这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时聿白呛得满脸通红,一边咳嗽一边慌乱地摆手:“不、不是…我只是…咳咳…太突然了…”
容止渊眯了眯眼,眸中冷意未散,却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他叹了口气,沉声道:“若是黑袍人得知了消息,这三日里定会出现,我们还需演上一演。”
“若他们不出现呢?”时聿白缓了几分,呼吸逐渐平稳,抬眸看向容止渊。
容止渊单手抵在桌上,杵着下巴,歪头看他,眸中带着几分戏谑与深意:“阿聿不愿与我成亲吗?”
“……”时聿白抿了抿唇,耳根微微泛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垂下眸,避开容止渊的目光,低声道:“我们这样,于礼不合。”
“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阿聿何须担心。”容止渊掩去眸中失落,笑道:“九重灵台那几个老家伙不会责怪你的。”
“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容止渊站起身,收了桌上碗碟,放入食盒,随后拎在手中,转身便欲离开。
“阿止!”时聿白猛然站起身,喊住了他,他皱眉看着窗外未停的雨,皱眉道:“外面还下着雨…”
容止渊眼尾上挑,转身看他,轻笑道:“你要留我过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