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后会跟上,我们先过去吧。”时聿白收回目光,牵着小丫头转过身。
小丫头眨了眨眼,忽然笑嘻嘻地说道:“仙师哥哥,漂亮哥哥对你真好,还给你戴花。
她故作神秘地伸出一只手半掩唇角,低声道:”我娘说,只有特别重要的人,才会做这样的事。”
时聿白脚步一顿,耳尖的红晕瞬间蔓延至脖颈。他轻咳一声,别过脸去,不自然道:“小孩子别乱说。”
小丫头吐了吐舌头,蹦跳着继续往前走,嘴里还哼起了小调。
时聿白跟在她身后缓步跟着,发间的花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指尖不自觉地抚上那朵花,唇角却不自觉地微微扬起,眼底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
见他们走远,容止渊脸上那抹温柔的笑意瞬间消散,周身散出冷冽寒霜。
他懒懒靠在亭柱旁,指尖轻轻敲击着柱身,冷声道:“既然来了,躲着藏着算怎么回事?”
“……!?”苏牧驰原本藏身于不远处的树上,闻言一愣,没想到自己竟被发现了。
他轻笑一声,从树上一跃而下,衣袂翻飞间已落在容止渊身旁,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容兄,几日不见,你这警觉性倒是愈发高了。”
容止渊侧眸瞥了他一眼,眼底没有半分温度:“跟踪我们?”
“这话可就冤枉我了。”苏牧驰摊了摊手,故作无辜:“我只是路过,恰好看见容兄与那位…嗯,仙师哥哥,相处甚欢,不忍打扰罢了。”
“找打吗?”容止渊眸光一寒,指尖已凝起一缕灵力,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冷了几分。
“容兄淡定。”苏牧驰收起笑意,神色认真了几分:“沅域在曜灵地界,我来此一是为了在此地驻兵,二便是除掉沅域的不安分因素,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
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时聿白和小丫头离开的方向,神色凝重了几分:“想必你们也听说了暗月教的事吧。”
容止渊神色未变,指尖的灵力却悄然散去,声音依旧冷淡,仿佛事不关己:“所以呢?”
苏牧驰见他态度冷淡,也不恼,继续说道:“看样子,时仙师是准备调查这个暗月教了,那刚好,我剿我的匪,你们查这个暗月教,我们联手,如何?”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说道:“暗月教与山匪勾结,虽不知他们在计谋什么,想也是与正派相悖。”
“况且,这个暗月教与寻常宗派并不一般,他们只招收女弟子,召集附近的山匪入宗,表面上是广纳门徒,实则所图谋的,定然不简单。”
容止渊眸光微冷,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那是你的事,与我们何干?”
苏牧驰抿着唇,轻叹口气,神色间多了几分无奈:“容兄,何必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只是想帮忙,并无他意…”
“帮忙?”容止渊冷笑一声,眸中寒光乍现,眼尾殷红更甚,凝着凌冽杀意:“苏牧驰,你打得什么算盘,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最讨厌欺瞒之人。”他向前逼近一步,周身气息陡然凌厉,冷气呼啸着盘旋在身侧:“想借我们的手,替你清理障碍,这才是你的目的,不是吗?”
苏牧驰神色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苦笑道:“果然瞒不过容兄,我们皆是为了一方平安,何不携手?”
“呵。”容止渊轻嗤一声,周身杀意如风散去,他转过身,语气冷淡,却不再如先前那般锋利:“随便你,别拖我们后腿。”
苏牧驰闻言,神色一凛,随即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却不失从容:“多谢了,容兄。”
直到容止渊消失在山尾,萦绕在周身的寒气才缓缓散开。
苏牧驰抿了抿唇,没忍住捋了捋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喃喃道:“原以为时仙师是最不好说话的,没想到难缠的正主是这位。”
“主子,咱们军中不乏身怀灵力的修士,个个身手不凡,何必还去寻求他们的助力?”
蔺如搓着胳膊不远处的矮丛中站了起身,走到苏牧驰跟前停下,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
苏牧驰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军中修士?呵,他们加起来,恐怕也比不上一个容止渊。”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容止渊离去的方向,神色凝重了几分:“更何况,暗月教背后牵扯的势力,远非我们所能想象。若没有他们相助,单凭我们,恐怕连暗月教的皮毛都摸不到。”
蔺如皱了皱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苏牧驰抬手打断:“行了,此事我自有分寸。”
“回营吧,依照先前的谋划,在既定之处修筑防御工事。”苏牧驰吩咐一声,率先朝着山路上另一条小道走去。
“是,主子。”蔺如抱拳行了礼,紧随其后。
待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树林间,一双眼睛在阴影中悄然眨动了几下,随后缓缓隐入暗中。
唯有清风悄然拂过林间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静谧带着些诡异般的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