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容仙师这等修行之人,居然也做得一手好饭菜。”
王杏儿的爹从外间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只粗陶壶,壶身略显陈旧,却擦得干净。
他小心翼翼地为时聿白和容止渊倒了两碗水,碗是粗瓷的,边缘有些磕碰的痕迹,却丝毫不影响使用。
“呵。”容止渊冷嗤一声,撇过头,他还没忘之前在院子里的事。
那会儿张口闭口是小偷,这会儿又一口一个仙师的,变脸可真是快…
刚烧开的水,清冽中带着一丝滚热,白汽顺着壶嘴缓缓蔓延至碗周,氤氲的水色在空气中散开,露出时聿白深邃的黑眸。
男人放下陶壶,搓了搓手,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两位仙师,咱们村子穷,没什么好东西招待,这水是刚烧的,暖暖身子吧。”
“王叔客气了。”时聿白端起碗,捧在掌心,感受到碗壁传来的温度,眉目舒缓,道:“这水瞧着清冽甘润,多谢。”
“哈哈是吧…”男人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显得格外朴实。
他搓了搓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欣慰:“仙师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时聿白放下碗,目光温和看向男人,道:“王叔,我们此行路过此地,见村子宁静祥和,心中甚是喜欢。不知可否叨扰,暂住两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您放心,我们也不会白住。”
男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绽开笑意,连连点头:“两位仙师愿意留下,我自然是乐意,只是咱们这儿简陋,怕委屈了两位。”
“王叔言重了。”时聿白站起身,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了过去,道:“修行之人,随遇而安。能得一处清净之地,已是难得。”
“这玉佩上凝着灵力,可护神安魂,王叔若不嫌弃的话,便收下吧。”时聿白目光凝着他掌心玉佩,轻声道。
这玉佩上刻着九重灵台的灵纹,他们随身带着,时日久了,上面也落了自身的灵力,普通人带着,也可起增强体魄,安神之效。
男人低头看着手中通体莹润的玉佩,只见上面雕刻着繁复而精致的纹样,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纹样如九层流云盘旋而上,每一层云纹中都点缀着细小的星辰图案,仿佛九重天阶层层递进,直抵灵台之巅。
云纹流转间,隐隐透出股清灵之气,有一种让人心神安宁的力量。
他握在掌心,只觉一股温润的暖流从玉佩中缓缓涌入身体,顺着四肢百骸流淌,整个人仿佛被一股清灵之气包裹,疲惫一扫而空,连呼吸都变得轻盈了许多。
又忍不住轻轻摩挲着玉佩上的纹样,男人眼中满是惊叹。
“这…这真是…”男人红着脸看向时聿白,语气中带着几分局促与敬意,“既然时仙师一番心意,那我就不推辞了,多谢时仙师。”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将玉佩捧起,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收在怀里,脸上堆满了笑意:“我这就去收拾屋子,两位仙师稍坐片刻。”
时聿白微微颔首,目光温和:“有劳王叔了。”
“哎应该的。”男人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向外间。
院子左后侧是他新盖的屋舍,青砖灰瓦,虽未完全收拾妥当,可也能住人。
男人快步走过去,动作麻利地推开屋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屋内透出一股淡淡的木香。
“这间屋子宽敞些,两位仙师住着也舒服。”他轻声呢喃着,探头朝外唤了一声:“两位仙师来瞧瞧这间。”
时聿白率先跟了过去,站在屋外朝里望了一眼,屋子宽敞,里面陈设简单,他点了点头:“这屋子不错,让王叔费心了。只是…”
难道就这一间空屋子吗?
男人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他挠了挠头发,为难道:“咱们这院小,就这间是新盖的,还没来得及住人。隔壁的小屋子堆得杂物,一时半会儿也收拾不出来…”
他说完,搓了搓手,脸上堆着歉意的笑,目光在时聿白和容止渊之间游移,有些不知所措。
“无妨,我们同住就行。”容止渊从屋里走了出来,停在时聿白身侧,伸手自然而然地勾上他的肩。
他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语气轻佻:“又不是没有同睡过,何必见外?”
时聿白面色僵硬一瞬,一偏头便撞上那双噙着浅笑的眸子,他抿了抿唇,没有出声。
“呦,”容止渊轻笑一声,歪了歪头,语气慵懒:“怎么,我们阿聿这是害羞了?还是说…你不愿意与我同住?”
“自然不是!”
时聿白被他这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别过脸去,避开他那灼人的目光。
容止渊见状,笑意更深,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道:“放心,我夜里不会乱动的。”
见他们好像达成共识,男人连忙说道:“两位仙师若不介意,我这就拿两床被褥来,保准让两位住得舒心些。”
他说完,转身快步走向主屋,喊道:“孩她娘,快找两床干净的被褥出来!”
时聿白见男人离开,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抬手推开容止渊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阿止,我们修行之人,说话要慎言,莫叫人误会了去。”
“误会?”容止渊却不依不饶,顺势握住他的手腕,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划,语气暧昧:“我说了什么,竟让阿聿误会了么?”
时聿白被他这举动弄得心头一颤,连忙抽回手,耳根的红晕愈发明显。他低声斥道:“容止渊,你…适可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