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聿白,你看清楚——”容止渊回过头看他,却撞上他露出的脖颈上明晃晃的咬痕,眸中顿时盛满怒意,语调逐渐阴沉:“你瞎了吗?”
他勾手将时聿白扯了过来,将垂在肩下的外袍又往上拢了拢,直到遮住那一片春光,和刺眼的红痕,双手锢在他肩膀上,红着眼眶,狠狠道:“是我!容止渊!”
“滚…滚开!滚开!”时聿白猛然抬手,掌心方凝聚起灵力,却被容止渊伸手握在掌心,他挣了挣,没挣开,神色有些茫然。
“没用的。”羽面人捂着胸口缓缓站起身,方才被剑气震得半天没缓过来,此刻才稳下那股渗人的心悸。
他抬眼,目光阴鸷地落在双眸赤红的容止渊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扭曲又恶毒的笑。
“他现在最想要的,恐怕是一具能让他泄火的身体。”羽面人声音沙哑,却故意拖长语调,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觉得,他还能认出你是谁吗?”
容止渊压下眼底的心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掀起眼皮看向缩在墙角的羽面人。
他眉梢轻挑,眼里勾着一抹嗜血的杀意,唇角上扬:“我,要你死。”
血色灵力缓缓涌出,环在他周身,浓厚的血腥味瞬间笼罩在整个洞府之中。
容止渊伸出手,轻轻摸了摸时聿白的头,声音弱了下来,带着一丝哀求:“阿聿,乖乖等我一下。”
下一刻,他握紧了手中的赤华剑,整个人瞬间弹起,朝羽面人冲了上去。
旋身跃起时黑色衣摆翻涌如血浪,赤华剑在石壁上拖拽出蜿蜒火星,剑锋横扫的瞬间,裹挟着血色灵力的剑气爆冲开来。
“啊!!!”
羽面人惊恐之下猛然拔出腰间短剑抵挡,红芒闪过,握着短剑的手臂却被锋利的剑刃齐根切下,重重落在地上。
容止渊停在他对面,看着他狼狈得捂着不断喷血的肩膀,嗤笑出声:“就这?”
“当时我就应该杀了你!”羽面人口中含着血沫,死死瞪着容止渊,“一个低贱的器皿罢了,竟敢!!”
容止渊冷眼看着他滔滔不绝,手起剑落,劈开了他脸上的黑色羽面,声音愈发冷冽:“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羽面碎成两半掉落在地,露出那张狰狞的面容,他上前两步,伸手死死掐着对方的咽喉,将人掼进水潭之中。
“什么恶心玩意儿,也敢碰他!”容止渊俯身时垂落的发丝扫过对方碎裂的面具,幽深的水潭映着他猩红的眸子。
身下人奋力挣扎,手中忽然掷出几枚暗器,容止渊冷哼一声,猛地起身避过,银针擦过他的面颊没入石壁之中。
容止渊指尖悬在水面,冷眼瞧着他,“叶千询,你就这点能耐吗?”他手指微动,唇角勾起:“该我了。”
叶千询眉心皱起,显然是惊讶对方知晓他的名字。他不再轻敌,跳着避开容止渊的攻击,双脚划过水面,溅起一片水帘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容止渊刚想抬剑劈下,却忽然止了步子。
水帘落幕的时候,叶千询已经站在时聿白身后,左手握着一只短刀,刀刃死死抵在那细白的脖颈之上。
“既然我无福享受,不若毁了罢。”他左眼角处碗口大的红色胎记,随着他的表情显得更加狰狞,叶千询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你说呢?容止渊。”
“呵,你可以试试。”容止渊周身气压愈来愈低,血雾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游走蔓延。
在触上叶千询的一刹那,血色的触须猛然攀上他的脖颈,每扭动一下,都像是要将他的脖颈绞碎。
触须开始疯狂地朝上拉扯,叶千询瞬间双脚离地,整个人被吊在半空。他双手拼命地掰扯着触须,脸上憋得青紫,几乎要断气。
容止渊眼底噙着冷笑,飞身上前勾住时聿白的腰身将他拢在自己怀里。
垂眸去看,却见时聿白眼眶泛红,像是被火烧过的琉璃,氤氲着一层细碎的水雾。朦胧间,藏着无尽的委屈与茫然,就这般直直地望向他。
“该死!”
他呼吸瞬间一滞,暗骂一声将他的头压入胸膛,却被点点湿凉瞬间燃了心火。
“时聿白,你才是妖孽…”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喑哑与克制。
怎么能有人,会像他一般,清冷如高贵谪仙,此刻却露出这般楚楚可怜的模样。
那委屈巴巴的神情,无端撩拨得人心里发慌,只想将他狠狠按在身下,肆意疼爱、狠狠蹂/躏一番…
血雾缓缓散去,触须骤然消散开来,紧接着,泛着红芒的剑锋狠狠洞穿对方的肩胛,手中微微使力,长剑脱手,将人重重盯入石壁之上。
“解药,”容止渊将怀中人拦腰抱起,上前几步,冷声道:“拿来。”
叶千询疼得几乎快要晕厥过去,冷汗如雨般从额头滑落,脸色惨白如纸,却仍强撑着一口气。
他扯出一个扭曲又诡异的笑,声音因为剧痛而断断续续:“怎么办……没有解药呢。”
一边说着,一边发出低低的、近乎癫狂的笑声,“时仙师面容俊美,不若凡物,你就算以身替他解毒,也不亏啊。”
他笑得愈来愈大声,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
容止渊眼神阴鸷地盯着他,见他如此不知死活,手中缓缓凝聚起血色灵力,淡声道:“想死?我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