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军卫发送的烽火。”顿珠看向城外的方向,“有只妖物闯入城中,抢了一个孩子,跑了。”
“什么?”容止渊低呼一声,“你们这么多人!就看着他抢了个孩子跑了?”
时聿白皱着眉,他抬手按上容止渊的肩,沉声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追他。”交代完,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城外追了上去。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你就追!”容止渊唇上的血色逐渐褪去,他额头上沁着细密的汗,伸出右手随便擦了擦,就准备跟过去。
“等等。”顿珠伸手拉住他的胳膊。
容止渊赤着眸回头看他,眼中蕴着阴郁之气,声音冷硬:“你做什么?”
“…你伤的太重,如果不及时止血,会失血过多而亡的。”顿珠被他的眼神震得呼吸一滞,还是开口说道。
他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人,“你们去追,我随后便到。”
“是!少东主。”
顿珠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摊在掌中,伸了过去。
“这是止血散,效果很好。”
容止渊转头看了看逐渐消失的队伍,又垂眸看着依旧在渗血的伤口。
果断伸手解开缠在左手上的布条,随后从顿珠手中拿过瓷瓶,用牙咬开瓶塞,直接朝着伤口撒了上去。
再次将布条缠了回去,将瓶塞堵了回去,接着把瓷瓶丢回给顿珠,他勾了勾唇,“谢了。”随后迅速朝城外追了出去。
“好敷衍的道谢。”顿珠缓缓握住瓷瓶,勾唇笑了笑。
时聿白追至赞桑寺前停了下来,空气中隐隐隐传来腥甜的血腥味。
他缓缓拔出长剑,迈步朝寺中走去。
一抹白影忽然从庙宇中冲了出来,尖锐的利爪狠狠抓向时聿白。
“不自量力。”时聿白面上阴沉之极,仿若泛着寒霜,他狠狠挥剑,裹挟着灵力的剑气呼啸着冲向白影。
“嗷啊!!!”
这一剑,他几乎用了全力,白毛怪痛呼一声被震飞了出去。
凌冽的剑气洞穿了他的身体,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它趴在地上,痛苦地喘着粗气。
时聿白冷眼看着,深邃的黑眸仿佛藏溺着无尽的深渊,让人忍不住从心底发寒。
他竟敢!伤了他的阿止…
“不要!”一抹小小的身影从庙宇中跑了出来,门槛太高,他狠狠摔了一跤,却仍旧固执的爬起来跑到白毛怪身前。
稚童伸开双臂,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时聿白,倔强的重复道:“不要!不要伤害朗大哥!”
时聿白眼中闪过一抹错愕,他朝稚童伸出手,低声道:“到我这里来。”
“不要伤害朗大哥!”稚童带着哭腔喊道,随后转身趴在白毛怪身上,呜咽着哭了起来。
“……”时聿白抿了抿唇,一时间有些错愕不已。
“小心!”
时聿白余光瞥见一抹寒芒划破夜色直冲地上的妖物而去,他猛然飞身上前,抱起稚童侧身在地上滚了两圈避开。
弯镰旋转着冲了过来,一抹身影迅速从另一个方向急速而来,在弯镰即将划破地上妖物喉咙的瞬间,地上的身影便消失无踪。
利刃在空中转了两圈,随后旋转着原路返回,一只手扬起,稳稳抓住弯镰的柄。
“咦?”顿珠缓缓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抹不解,“不见了。”
容止渊紧跟着走了出来,他几步闪到时聿白面前,焦急问道:“没事吧?”
时聿白抱着昏睡过去的孩子缓缓站起身,他冲容止渊摇了摇头,“我没事。”
容止渊目光细细扫过时聿白的周身,见没什么伤口,这才放了心,目光落在他怀里的小孩身上,“这小孩…还活着么?”
“放心吧,他只是受到了惊吓,昏睡过去了。”时聿白目光看向走过来的顿珠,上前几步将孩子递了过去,“带他回去吧。”
“多谢时仙师。”顿珠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身后的军卫接过,吩咐他们撤退后,此处唯剩余他们三人。
顿珠的目光在面前的庙宇和时聿白身上来回打量,沉声问道:“时仙师怎么知道这只妖物会来这里?”
“白天他躲在庙宇之中,只是那个时候他还是普通人的气息,我们未曾察觉。”时聿白垂下眸,细细思索着。
他顿了顿,接着道:“到了晚上,他毫无征兆变成那般模样攻击人…我也只是猜测,好在猜对了。”
“他受了重伤,命不久矣,”时聿白抬头看向顿珠,“就算逃走,也只是垂死挣扎罢了,不必担心他再出来伤人。”
顿珠俯身行了一礼,“既如此,顿珠代表整个扶阳子民,多谢时仙师了。”
“我还要回去禀明父亲,便先告辞了。”顿珠再次俯身行礼,转身离开。
随着天色逐渐破晓,第一缕晨阳洒向地面的时候,时聿白再也撑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时聿白!”容止渊惊呼一声,赶忙上前接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你…”
“我没事。”时聿白伸手扶着容止渊的臂膀,努力站稳身形,摇了摇头,“只不过是灵力耗费过大,休息一下就好,无碍。”
“回濯水仙坊。”他嘴角溢着血丝,重重喘着粗气,抬眸看着天山的方向。
刚才带走那个人的,是驺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