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刚才驺吾带走了那只白毛怪?”容止渊背着时聿白,飞奔在卓曲天山之上。
直到跨过结界,他才忽而停下,转过头,疑惑出声:“我都做好硬闯的准备了,就…这么轻易进来了?”
“放我下来…呃!”时聿白挣扎着从容止渊背上下来,却一脚踩空,整个人朝后跌了下去。
容止渊神色一滞,猛然转身,长臂精准无误地扣住时聿白的腰线,稍一用力,便将人严严实实圈在怀中。
“没事吧?”他垂下眸,看着怀中人的眼里满是担心。
时聿白面色涨红,猛然伸手推开面前之人,“我没事。”
“我感觉,我有点事。”容止渊靠在石栏上,右手按在左臂上,紧皱着眉头强忍着痛意。
刚才猝不及防被时聿白推开,半个身子撞在了石栏上,原本已经几乎麻木没有知觉的左臂,瞬间火辣辣的疼。
时聿白几步走了上去,双手轻轻覆在他的左手上,手中的灵力如溪流般环绕在伤口上,减轻容止渊的痛意。
“你们回来了。”季筠的声音自高台传来,见容止渊左臂整条袖子几乎被血染透,赶忙出声道:“我带着止血散,随我来!”
“嗯。”时聿白点头应了一声,搀着容止渊就跟了上去。
半柱香后,时聿白替容止渊清洗过伤口,又细细擦拭掉周边的血水,撒上止血散,随后展开纱布替他包扎伤口。
“我先前喂你吃的是回春丹,保命用的。”时聿白聚精会神的替他缠着纱布,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可以生肌壮髓,只要伤口不感染,过一段时间就恢复如初了。”
容止渊垂着眸,看着那双长而卷的睫羽时不时轻颤,宛如蝶翼轻扇,一下一下颤动着他的心弦,他低低“嗯。”了一声。
随后移开目光,暗恼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东西…
视线落在外开的窗子上,容止渊忽然想起时聿白的话,转而抬头看向季筠,问道:“驺吾呢?”
他环顾一圈屋内,皆没看到那只小白虎的身影。
“那只妖物在城中抓了孩子,”容止渊视线再次落在季筠身上,继续道:“若不是时聿白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容止渊冷哼一声:“他将那个白毛怪直接掳走了,应该是你的授意吧。”
季筠握住杯盏的手微顿,他点了点头:“没错,是我让阿呜去的。”
“为什么?”时聿白将容止渊的衣袖拉下,转过头看向季筠。
季筠垂下眸,看着杯中漂浮在水面上的茶梗,思绪逐渐放远,缓缓开口道:“昨夜,央金神女醒了。”
白芒乍现,几乎映亮了整片夜幕,后山的结界似乎出了问题,洛桑神女带着人匆匆离开,一去便是小半个时辰未返。
“这道白光,好像是从扶阳城的方向射出来的。”
季筠皱着眉看着逐渐散开消失的白光,沉声道:“听说扶阳地界出现了一种神秘的物质,他们居然能造出威力这么大的东西。”
“阿筠,我嗅到血的味道了。”驺吾跳上房梁,努力吸了吸鼻子,确认道:“没错,很浓重的血腥味。”
季筠跟着驺吾追踪那抹气息,最终停在了央金神女的屋前。
“碰!”地一声,屋中忽然传来一声巨响。
驺吾猛然发力,直接撞门冲了进去,季筠紧随其后。赫然发现原本在床上的人,此刻却狼狈的趴在地上,纯白的衣袍上被大片血色染的通红。
“央金神女?”季筠低唤一声,赶忙上前将其搀扶了起来,“你怎么样?”
央金身体极度虚弱,她半垂着眼眸,枕在季筠的胳膊上,修长的指缓缓抬起,指向门外,不断低喃:“救…救他…”
“救谁?”季筠抬眸与驺吾对视一瞬,复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将耳朵更凑近了些许。
“朗…朗日…措…”央金口中不断有鲜血溢出,她一字一句的念着这个名字,她挣扎着起身,却因体力不支连坐起来都没办法做到。
“阿呜,你下山一趟。”季筠抬头看向驺吾,“我想,应该就是那天我们遇见的那只妖物。”
他看向门外,神色凝重,“将他带回来。”
“嗯。”驺吾低吼一声,冲出屋外,身形瞬间恢复正常大小,数息间便隐入夜色之中。
季筠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枚丹丸,捏在指尖,送入央金口中,“这是九重灵台玄悯长老炼制的回春丹,可短时间内恢复你的气血。”
央金服下丹丸后,整个人再次昏睡了过去,季筠还没来得及将她放置在床上,便对上了着急赶来的洛桑。
“你对央金姐姐做了什么?”洛桑先是看到浑身染血的央金,随后目光落在一脸不知所措的季筠身上,高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