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突然停这?”容止渊从屋里探出头来,抵在时聿白肩上,朝外面看去。
见到屋中静坐了不知多久的人后,也是愣了一下,满脸疑惑,“虽然我们睡了你的房子,你也不至于在屋中间坐了一晚上吧…”
“……?”时聿白偏头看他,轻轻叹口气,随后朝外走去,“放心吧,我们不会坐视不理的。”
“哎!你等等我啊!”容止渊上前几步,冲男人摆了摆手,笑道:“下回见了。”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季筠抱着驺吾也走了出来,冲着男人微微点头,快步迈出屋外,顺便关上屋门。
“不对劲啊,这人怎么了?”容止渊啃着肉饼,随手将油纸包丢给季筠,“你俩的,垫吧垫吧吃吧。”
“谢谢。”季筠冲他笑了笑,随后掏出一块肉饼递到驺吾嘴边,轻声道:“来,吃点东西。”
“你让他自己跑啊,这么大虎了还要人抱着,丢不丢人。”容止渊从季筠手中拿过肉饼,一把塞进驺吾嘴里,随后提溜着他的后脖颈揪了下来。
“自己爬。”容止渊手一松,驺吾便直接掉在地上,肉乎乎的肚子撞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
容止渊撇了撇嘴,嫌弃出声:“傻猫…”
“不是,我说!你有病啊!”驺吾麻溜地爬起,梗着脖子将肉饼整个吞下,浅黄色的瞳孔瞪着容止渊,出声骂道。
容止渊伸出右脚,轻轻踢了踢他,“离我远点,别把傻气传给我了。”
“气煞我也!我要咬死你!”驺吾大嘴一张,咬住了容止渊的鞋尖,猛地甩头,直接把他的鞋子咬了下来。
容止渊气的五官皱起,他看向季筠,无语道:“你瞅瞅你家傻猫,我说他傻他还不承认。”
季筠只是笑着,垂眸咬着手中的肉饼,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争辩。
“时聿白,”容止渊转过头,看着越走越远的人,赶忙出声喊住。
见人停了下来,他一蹦一跳的凑到时聿白跟前,从怀里摸出另一个油纸包,递到他手上,“给你留的,快趁热吃吧。”
时聿白下意识抓住,闻着纸包中散发出来的肉香,抬眸看向容止渊,疑惑问道:“你哪里来的钱买的?”
“这里跟其他州还不一样,可以以物换物。”容止渊从储物袋中掏出小瓶,在聿白面前晃了晃,“他们种灵草,却不会制作丹药。”
“幸好走之前,从鸾音长老那要了一些灵丹妙药,眼下派上用场了。”容止渊将药瓶放回储物袋中,重新系在腰上。
随后转头看着还咬着他鞋泄愤的驺吾,重重呼出一口气,朝他蹦了过去,“傻猫,鞋还我!”
“我是老虎!老虎!”驺吾死死咬住容止渊的鞋,口中含糊不清的抗议着。
容止渊一手扯着自己的鞋,一手揪着驺吾的耳朵,“傻猫,你给我撒开!”
“就不!”驺吾死死咬着,伸出爪子紧紧攀着容止渊的胳膊。
眼看鞋面上满是驺吾的口水,容止渊皱着眉,嫌弃喊道:“呀你好恶心!快撒开我的鞋!”
见他们一时半会争不出个输赢来,季筠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巴,随后朝着时聿白走去,在他面前停下。
“容止兄有时候,莫名的有些可爱呢。”他看向还在争鞋的一人一虎,不由轻笑出声。
时聿白口中缓慢咀嚼着肉饼,顺着声音望了过去。
容止渊已经放弃了面子,此刻正毫无形象坐在地上,双腿夹着驺吾的肚子,一手掰着驺吾的嘴,一手扯着自己的鞋。
脸上虽嫌弃,眼底却是含着笑意,整个人外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在西陵见到他,容止渊便一直紧绷着神经,无时无刻不在竖起尖刺,抵御着外界的一切靠近。
其实,他很累吧。
时聿白咽下最后一口肉饼,将油纸细细叠好收入袖袋之中,朝还在地上纠缠的两人摆了摆手,沉声道:“走了。”
“傻猫,赶紧给我松开!”容止渊刚准备使劲,结果力道忽然一松,整个人后仰翻了过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驺吾趁机朝前一跃,冲他得意地笑了笑,“这可是你让我松的啊。”随后几步跳远。
季筠顺势张开手,驺吾便直接跳在他怀里,还挑衅般的冲容止渊呲了呲牙。
容止渊揉着屁股站了起来,套上鞋子便追了上去,狠狠弹了一下驺吾的头,“傻猫!敲你脑袋。”
随后不顾驺吾呲牙咧嘴的哼唧,提步朝着时聿白跟了上去。
“好啦,刚才容止兄摔得可不轻。”季筠腾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慰道。
驺吾呜咽着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
扶阳的禁制对修士还能好一些,对妖兽却是压制得极为狠厉,纵使化了形,驺吾也一直处于虚弱低迷状态。
方才那一番争执,消耗了他不少力气,此刻安稳下来,便再也抵抗不住疲惫,昏睡了过去。
季筠抿了抿唇,缓步追上他们。
看来,还是得尽快解决扶阳的事情。驺吾身体太过虚弱,若是有人追上来,对聿白兄跟容止兄来说,他们便是极大的拖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