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
城门口的守卫纷纷涌了过来,手执利器,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
容止渊立时拔剑挡在时聿白身前,他目光扫过那群修为弱到感知不到的守卫身上,冷笑一声,“这便是扶阳的待客之道么?”
“放下兵器。”浑厚的喝令自人群后响起,随着遮挡的人群纷纷散开,那人也缓缓步入众人视野。
看面容年纪不大,可身着的服饰却极为古朴,整体深蓝色,领口、袖口以及衣襟处都镶着宽宽的黑色绲边。
腰上挂着精美的银质火镰,下身搭配一条深同色系的长袍,袍身两侧开叉,露出里面红色的衬布。
他左手握在银镰柄上,稳步停在守卫身前。
目光先是扫过容止渊一行人,随后落在诺布身上,眼中满是疑惑,出声问道:“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诺布眼神闪烁,后退一步躲在季筠身后,紧紧攥着他的衣衫。
容止渊抬起赤华剑,剑锋寒芒一闪,直指来人,“你就是那个让小孩去送死的东主吗?”
“大胆!竟敢对少东主不敬!”两名守卫怒喝一声,上前一步,出剑挡在少年身前,
“次仁东主是我父亲。”少年伸出手,轻轻挥了挥,身旁的守卫纷纷收剑退回原处。
他面上展露一抹浅笑,右手贴上胸前,微微俯身,恭敬道:“你们好,远道而来的客人。我是弥野东府的少东主,顿珠。”
“快到午时,会有更多到扶阳交换珍物的修士派系,此处不便闲谈,”顿珠侧过身,作出请的手势,姿态从容,“请随我来。”
容止渊眉心微皱,随后收剑入鞘,微微侧头看向时聿白,低声道:“这人不简单。”
“走吧。”
时聿白神色未变,率先跟了上去。
自从濯水仙坊落成,扶阳逐渐安稳下来,开始与周边几州形成固定的交易互市。
为了统一管理,推举有能者出面负责维系沟通。次仁凭一己之力,建立起弥野东府,本是为了更好的与其他几州交换所需。
却随着弥野势力的不断壮大,也渐渐控制了扶阳地界的整个交易互市。
朵以苑中,顿珠席地而坐,见时聿白推门而入,伸出手指向对面的座位,笑着道:“招待不周,还望客人见谅。”
时聿白微微俯首,随后缓步上前,屈膝坐下,目光直视着对面之人,开口问道:“我们来此,是为了这件事。”
他从怀中取出薛宗主交给他的丝帕,递了过去。
顿珠伸手接过,帕角绣着独有的九叶冰莲花纹,上面用墨书写着几句短言。
他细细看过,将丝帕还给时聿白,“确是央金神女之物。”
“可是,”他话锋一转,“央金神女一个月前陷入沉睡,如何寄此信物给你们呢?”
时聿白瞳孔微缩,他忽然发觉,自己从始至终,都未曾怀疑过这丝帕的怪异之处。
“濯水仙坊自从央金神女出事后,便闭门不出,未曾向外界透漏丝毫其余消息。”
“一是,担心外界得知此事,会趁乱来我扶阳行恶;二是,毕竟是我扶阳自己的事情,理应自己处置。”
顿珠看向窗外,视线落在远处被白雪附着的峰顶,接着说道:“灵华州距离扶阳甚远,就算求助,也断然不会舍近求远,不是吗?”
时聿白抿了抿唇,正想起身告辞,余光却看到一抹黑影一闪而逝。
“你这么说就想打发我们了?”容止渊盘腿坐在檐口上,口中衔着一根长草,瞧着屋内两人。
顿珠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后看向时聿白,问道:“这位是?”
“问他做什么,问我啊。”容止渊吐掉嘴里的草,站起身轻然跳了下来,随后走至窗边,俯身趴在窗框上,唇角勾着笑,“在下容止渊。”
“说说吧,你们所谓的诅咒是什么意思?”容止渊翻身跳了进来,在时聿白旁边坐下,接着问道:“还有那什么祭品,怎么回事?”
顿珠面色未变,只是侧头看向屋外,拍了拍掌心,朗声道:“奉茶。”
随着屋内被打开,有侍女微微弓着身走了进来,在矮桌前屈膝跪下,将托盘稳放在身前。
葱玉一般的手指拿起托盘中的白玉茶杯,一一放至桌面。随后从托盘中拿起茶壶,缓缓将茶水倒至杯中,茶香袅袅升起,萦绕屋内。
容止渊顺手拿起一杯放在鼻下轻嗅,却咂了咂嘴巴,放回桌面,嫌弃道:“一点茶香味都没有。”
侍女将茶壶放在桌上,随后捡起地上的托盘,弓着身缓缓退出屋外,将屋内轻声阖上。
“看来,容止兄弟是喝不惯我们扶阳的甜茶了。”顿珠拿起茶杯抿了一口,随后放下。
“诸位为了神女之事远道而来,在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