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枪打伤叶问水的是什么人?他是在什么任务里受的伤,这你知道么?”叶展问。
叶净月摇头:“我不知道。江宁市局的保密工作做的太严,加之那儿我人生地不熟的,最多能查到叶问水在江宁的病历。而且这件事说来也怪,风声很快被压下去了。”
叶展终于直截了当地问:“你觉得陈楚生会不会和这件事有关?”
说完这句叶展立刻就后悔了。小叶毕竟不是警务人员。再多说下去就不合适了。
“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这些事你暂时不要操心。”
叶展叹了口气,头痛不堪。
叶净月看着低头按着太阳穴,紧紧攒眉的叶展,问他:“不舒服?要不要我扶你进去?”
“用不着。快回去休息吧。很晚了。”叶展摆摆手,另一只手撑着额头艰难挤出几个字。
目送着叶净月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门口,叶展这才撑着手臂缓缓站起来,扶着墙朝病房挪步。
小心翼翼地轻声开门,来到病床边,叶展凝视着昏暗灯光下宁远的睡颜:他弧度柔和的脸庞上一层细细的绒毛浸在光里。
蓦地叶展突然头痛了一下,意识丧失了一秒,身体脱力失去重心朝前一趴,整个人伏在了宁远身上,重量压在了宁远胸口上。
宁远闷哼了一声,但睡的很沉的他身体都没动一下。好像说了句什么梦话,叶展一抬头,见他还闭着眼。
头枕在宁远胸口,叶展听着他和方才没什么变化的心跳,知道他没被吵醒,这才松了口气。
不知是不是白天打的药让叶展感到头脑昏沉,浑身无力。他吁出口气,干脆闭上眼在宁远温热的胸口趴了一会儿,静静地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
窗外冷风呼啸。走廊的窗没关,风鼓动着病房的门。暴雨又泼了下来,硕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闷闷地响。
叶展撑着床沿缓缓站起来,掀开被子重新在宁远身边躺下了。
方才在走廊里吹了一会儿冷风,叶展此刻又开始浑身发冷,牙齿也微微颤抖着碰撞。
他感到冷,下意识伸手抱住了旁边宁远暖和的身子,头脑迷迷糊糊,毫无意识地越抱越紧。
睡梦中的宁远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快要喘不上气了,猛地惊醒。
宁远侧头一看,那张脸贴的很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轻轻吹到自己脸上。
“……”宁远看着这人侧着身,一手绕过自己脖颈,一手抱在他胸口,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
他好像很冷一样,牙关紧咬,抱着自己不撒手。但宁远明显感到他身体发烫。
宁远伸手去摸他的额头,顿时一蹙眉。
宁远小心地掰开他的手臂,想慢慢坐起来。
“我想要……不,猫咪玩偶。猫咪……”
宁远一怔,见叶展还紧闭双眼,低低的呓语,“……别走。猫咪。”
宁远看着他,有点想笑。他忽然想起叶展家里时看到的,他房间那一屋子的各种毛绒娃娃——
还说是给亲戚小孩子的。宁远眉心舒展了些,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任他抱了。
他的胸口紧贴着宁远的胳膊。宁远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不住地用另一只手去擦拭叶展额上渗出的冷汗。
一动不动不知躺了多久,总之这夜宁远没再睡着过。
感觉天快亮时,他摸摸叶展的胸口,心率有点太快了。
“怎么越烧越厉害了”宁远皱眉小声嘀咕了一句,没怎么费力就扯开了他的胳膊,坐了起来。
看了眼时间,已经六点多了。
叹了口气,宁远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随后起身,披上外套出了病房,准备在门口等护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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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堰江市公安局】
“淮口支队的杨队听说段清之的案子和q1902有关,一大早打电话过来了。”
汪寻黑着眼圈,呵欠连天地推开专案组办公室的门,冲冷藤不满地抱怨道。
坐在桌前翻着案卷,手指夹着烟的冷藤目光炯炯,面无半点疲色。
他闻声抬头,“怎么打到你那儿去了?”
“废话,昨晚上散会了你让我帮你在你办公室守着的,谁知道杨队打的座机。”汪寻抱怨道。“这才几个小时,就忘了?”
冷藤一愣,好像还真是。昨晚他叮嘱汪寻半步不许离开队长办公室,怕的就是省厅突然来电话。而冷藤自己还急着想把叶问水带的外勤组写的报告全看一遍。
“杨瑞找我什么事?”
“杨队也收到省厅的弹道分析报告了。他找你是想问问,关于五年前世贸大厦枪击案的事。”
冷藤沉吟了。关于丢失的报废枪支,相同的底火撞针痕迹,杨瑞来找他是情理之中。
“你赶紧给杨队回个电话吧。”汪寻一脸疲惫,“我回支队办公室靠一会儿,真的要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