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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退无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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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蒋著大人也是文官,甚至骑射不如普通行伍,但数年前苍人侵犯边境,他挂印出征平了征乱,又依据山势地形亲自谋划了这‘卧虎关-鸣玉城、青桐城-百叶关”三道防线抵御苍兵南下,”云慎拾起先前被瑞云帝扔到桌下的军报,双手举到瑞云帝面前,“如今第一道防线失守,第二道岌岌可危......臣再次提议谢大人出征。”

瑞云帝接过军报,分明白底黑字,却被他看出隐隐血迹。他心神动摇,拿着军报的手微微颤抖。“宴之,你怎么想?”

该来的还是来了。

上回陆宣芳语焉不详地提起蒋著,在场的人静默隐晦地往谢宴处看,但终究没有人直说,都由着兵部把话题拉回左明信调任一事。

如今情况却大不一样。

朝中真心实意信任左明信能把宁北守成铁墙一面的人少,但能预料到不过一个月就连丢四处关键营垒的更是少之又少。

摧枯拉朽般的接连失利,节节败退的大临军队,击碎了全国上下在过去二十多年逐步累积的对苍人的傲慢与轻视,他们终于从曾经的大捷中走出,意识到这个顺着北风而下的老对手有了新的狰狞面孔。

熟悉的恐惧像落叶般飘落在众人心间,层层堆积,这个深秋比往年都要难熬。

而在这时,无论谢宴是否有他老师那样以一当万的本事,终将被有心人推到台前,避无可避。

“臣愿前往。”

谢宴说完,殿内的目光一起看过来,除了贺既。

瑞云帝罕见地没有像应付其他政务一般,无所谓应下,又问一遍:“你想好了?”

“此番外敌入侵,朝野震荡,若能竭尽所能解宁北百姓之困、京城之危,也算不负圣恩,不负师恩。”

“好,好,”瑞云帝目光炯炯,似是受到触动,因气急攻心而显露的病容里充盈气血,“朕升你为兵部侍郎,备好功名和万金,等你凯旋!”

殿内压抑似乎一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连一直周旋的商珏都被氛围感染,跟着卸了一重压力,他下意识看向贺既,却发现对方依然冷若冰霜。

然后贺既提出了今晚的第一个问题。

“谢大人有几分把握?”

这句话似乎在窗上扎出个口,冷气灌进来。

“六分。”

贺既:“恕我直言,太低了,铜钱抛出正面朝上尚有五分可能。‘兵者,国之大事也’,我敬佩谢大人的志向和为人,但要把全国安危寄托这六分把握上似是不够。”

谢宴背对众人,面向贺既。

但贺既避开了他的目光,对瑞云帝说:“云横征战沙场多年,早年也与苍人有过交锋,臣以为可让其同往,增加胜算。”

瑞云帝:“那便......让云横暂时官复原职,戴罪立功。”

......

行出皇帝宫殿时,天上正落下秋雨。

指引太监觑着雨量说:“已经派人去取雨具了,请各位大人在檐下稍作等候。”

“谢过公公好意,我不用了,”谢宴说完和众人道别,“秋雨湿冷,大人可再往里些,勿要淋湿。”

陆宣芳:“宴之往哪去?”

“方才和圣上说过,想去三垣司见孙大人问他表侄的事情,怕去晚了赶不上。阁老有话要带给他吗?”

“没有了,”陆宣芳神色不变,“你去罢。”

檐上滴水逐渐连成线,陆宣芳视线从远处消失在转角的绿色,转移至身边绯红:“云横从前和你关系可不错。”

贺既张开手心接了一把雨:“所以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想到了他。”

送伞的内侍已经朝这边过来,贺既也没有等,只身走进雨幕里。

月辉般细白的雨丝从绯色官袍穿过,坠上地面,再顺着宫道石质路面间浅沟汇入地下。

云慎和陆宣芳撑着伞,前者一脚踩进积水,却仿佛浑然不觉。

陆宣芳瞥他一眼:“谢宴势大对贺既没有好处,原以为他会隔岸观火,不想竟横插一脚,难不成两人之间有联系?”

云慎目不斜视:“可能他只是想趁势再吃阁老一子。”

陆宣芳:“这未免太不理智。”

“阁老不要低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分量。”

“恨一个人是很经久和激烈的事情。”

......

孙愈闭眼坐在墙角,身前是一动未动的饭菜,听见脚步声,他讥诮道:“真是催命。”

谢宴:“孙大人的命自有旁人催。”

孙愈睁眼看清来人:“是你?来做什么。”

“问王在田的情况。”

“王在田......王在田......”孙愈喉间滚出一串刺耳的笑声,“谢宴你也要死了啊。”

谢宴双手拢着袖里,笑说:“孙大人何必以己度人。”

孙愈:“最恨你们这种惺惺作态的模样!你其实怕得要死吧,我是活不成了,但也不过早你一步而已!”

谢宴后退一步:“还以为孙大人脾气好了,没想到风采依旧。”

“你很得意?不过是会对着皇帝摇尾巴,又运气好跟在贺既后面捡现成的罢了!”

“理解孙大人的愤懑,当了弃子心中总归是不忿,当年廖阳也是这般。”

“谢宴!你以为谁都是他背信弃义的蠢货吗?!”

谢宴:“孙大人赤胆忠心。可惜陆阁老没有话让我带过来,不然对你多少也是个宽慰。”

孙愈冲上来抓住牢房栏杆,两眼通红:“李亨写了两封奏疏,假的那份给了皇帝,你猜真的那份去了哪里?真以为贺既和三垣司查的那些我们不知道?我认,是因为我愿意。我认了,这次就没输。”

“而你,去宁北,就是死路一条。”

......

出了牢房,谢宴立在三垣司石碑后,没有马上离开。

果然看不见血迹,更看不出传说中的契约,只有青苔下有一道剑痕分外引人注目。

余光瞥见风骊出来,谢宴问他:“结束了?”

风骊点头,两人没再就此多说。

风骊目光下移看向石碑,朝剑痕方向微抬下巴:“你们说好了?”

“没有。”

“那你摊上麻烦了。”

谢宴伸手,指尖从剑痕上抚过。即使被潮湿柔软的苔藓覆盖,犹见昔日金石相击的锋利与锐气。

“所以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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