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光的房间乔迪躺在乌尔比安的膝上累的起不来身，他伸出手艰难的揉了揉模糊的眼睛，由于惯性他的歌缓了好一会才停下来。

他几乎无法相信那漫长的精神力“召唤”终于结束了，度秒如年来形容这段时间都显得太过轻描淡写，房间里只有他疲惫的喘息，漆黑的房间他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乌尔比安红色的眼睛。

乌尔比安在看他，红色的眼睛似乎流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关心，乔迪用胳膊盖住眼睛不去看，闭目休息。

整整一天直到深夜，那属于“初生”的精神力波动终于消失了如同它突然出现一样突兀的结束了，乔迪感觉浑身被汗水湿透，他的精神力几乎消耗到了极致，最后他们耗尽最后几只精神力药剂用尽最后一点精神力才支撑下来。还好之前的训练让他储存了不少补充药剂。

乌尔比安的触手颓然下垂铺在地上，他们交替着抵御着袭击现在他也陷入力竭的状态，但还是打开了终端屏蔽他的个人ID信息后开始快速浏览。

在浏览时翻到了他的通缉令，男人的手指顿了一下停留在这个页面，他的罪名是勾结深海教徒、故意隐瞒躯体海嗣化的程度、在“斩首”行动中使用错误战术导致深海猎人大量牺牲……

乔迪躺在他的大腿上微微抬起头，看着半空中的投影，幽幽的白光微微照亮男人带着口罩的脸，神情冰冷肃穆，乌尔比安没有打开屏蔽，他就像特意给他看的一样……

“……属实吗？”青年沙哑着声音随意问道。

“问错了。”低沉的男声开口回他。

“那……特意给我看是为什么？”乔迪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开口。

“不怕吗？”男人反问，他们就像一对伴侣随口聊着日常柴米油盐的小事，看着通缉令就像聊一会晚饭吃什么。

“……阁下，我有选择吗？”乔迪再次用胳膊捂住眼，他现在累的厉害好不容易才休息一会，闭上眼深深的喘息，房间里随着他的闭眼再次陷入沉默只有他的喘息声回荡。

“……乔迪，我的请求你可以拒绝，”红色的眼睛不再看屏幕而是低下头注视躺在他大腿上遮着眼的青年，“一旦走上去就可能回不了头了，危机四伏和命悬一线不是你该承受的，你现在还可以后悔。”

老式钟表秒针的滴答滴答声响了一会，乔迪闭着眼勾唇：真有趣，在早上目光灼灼看着他郑重的对发出请求，需要他帮助的人，到了晚上就告诉他该拒绝他。

青年声音低哑的开口：

“……阁下，我相信您，尽管我还有许多事没弄明白……”

乔迪没有等他发问，胳膊盖着他的眼黑暗中开始回忆。

青年缓缓开口补充：“……您可能早就忘记了，其实我早就见过您，早在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我就见过您了……”

红色的眼睛怔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青年说的话，他陷入了沉默等待着青年的回忆。

“那是在……我的家乡，格兰法洛。当时突如其来的海嗣袭击了我们，是您带着深海猎人们出现，拯救了我的家乡……救了我。”

乔迪闭着眼似乎想起了当时的场景，铺天盖地的溟痕海浪一样铺面打来，淹没城市却溅不起一片浪花，铺天盖地的红眼，注视着他们扭曲攀爬，畸形的齿牙一遍遍诵念着归顺，融入……

他抱着叔叔的遗体抗衡着吞吃遗体的力量，叔叔拼尽全力救了他，重伤后用微弱的力量推着他企图让他从小看着的孩子逃出生天，但哪有路？叔叔推攘的方向只有濒死前的幻觉，只有海嗣扭曲的口齿咀嚼着在等待……

就在乔迪被缠绕着即将被吞噬那一刻，他几乎泛白的眼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人如水的银发，猩红的眼睛瞥了他一眼，昏迷前那双眼睛乔迪记得很清楚，此后在流浪的那一年和在城市的四年间念念不忘。

在乌尔比安走进他们教室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乔迪几乎瞬间就认出了那双眼睛，也才知道当年救了他的人原来是大名鼎鼎的乌尔比安阁下。

所以发现乌尔比安的欺骗时尽管他愤怒心灰意冷的想着再也不见却也无法在他陷入危机时做到视而不见，拼命的帮助他抵御初生的精神力攻击。

“……您可能不知道，是您……让我下定决心离开家乡，随着舰队流浪来到城市……那一路上我学到了很多、很多，”乔迪长舒了一口气，思考着组织着词语，“尽管我们之间有着……这么荒谬？还是奇怪？的接触……”

“但是，我会答应帮您，不只是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