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一路上买了很多小吃，蓑衣饼、杏酪、栗糕、蜂糖糕，谢安毓吃了几口新鲜就扔给侍女了，只管买不管付钱，侍女面色黑如锅底，只能口头抱怨几句。

戚闻心默默地吃，默默地笑。

吃饱喝足又去了另一条街，商铺多卖衣裳首饰。谢安毓眼睛比圆月更亮，挑挑拣拣看了许多首饰，又在戚闻心身上比划，都不满意。

路过一家绣云坊，谢安毓终于停下忙碌的脚步，挽着她进店了。

店里客人不多不少，两人进店后老板娘很热情地过来招呼：“二位姑娘想看什么样的衣服？”

谢安毓举着戚闻心的手：“老板娘替我看看她穿的。”

“诶，”戚闻心讶了一下，“我不需要的。”

“你就试一下嘛。你以前是不是一直这么穿？”

“练剑方便。”

“我就知道。”

老板娘领着两人看了好几套，直到谢安毓看见一套丁香色的衣裳，大袖飘逸，衣襟绣着暗纹，灯火下隐隐流转光华，美而不张扬。

谢安毓当即笑了，指着那衣服道：“那件好看。”

老板娘立马引她们上前去，一边道：“姑娘好眼力，这件衣服可是昨天才做好的，花了我们绣娘好几个月的心血，要试试吗？”

谢安毓满眼期待看着戚闻心：“试试？”

老板娘锲而不舍道：“姑娘你生得这么好看，身材又好，这件紫色的肯定适合你。我瞧姑娘平日里肯定没穿过这种的，换换风格也好，姑娘试一试，要是不好看，我这家店就再也不开了！”

戚闻心道：“好吧，那就试一下。”

谢安毓向她挥手：“快去吧快去吧。”

戚闻心进里间换衣服时伸手拂过玉镯和头上法器化作的发簪，将小松的感知都屏蔽了。

换好衣服出来时，谢安毓正拿着一件海棠色衣服在自己身上比试，她回头看见戚闻心，顿时觉得眼前一亮。面前的人像是峰顶的雾团成了柔软的云，落下绵绵细雨，雨从指间淌过，有了实感。

“如何？”戚闻心有些不自在地问。

谢安毓拼命点头。

老板娘忍不住夸赞道：“这身衣裳难怪做了这么久，原是等着姑娘你来。”

谢安毓先是被衣裳吸引目光，随后才注意到戚闻心脖子上挂了一条颈饰。

那是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宝石，第一眼看去觉得清澈明亮，第二眼再看时却又五彩斑斓。宝石用金丝绕成花型，样式简单，不会给人喧宾夺主之感。

谢安毓平日里因她穿衣打扮看不出来，如今换成一件领口敞着的对襟，才发现她原来天天戴了个这么晃眼的首饰在身上，于是好奇上前问道：“这是什么？”

戚闻心低头摸了摸它：“故人送的一颗残梦。”

谢安毓惊道：“这是残梦花的种子？”

听闻残梦由最绝望的泪凝成，却能种出世上最美丽的花。此花随开随谢，随生随灭，没有固定模样，但见过它的人眼里再容不下别的花。

谢安毓别有深意地笑：“送你残梦的人是谁？”

“不知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后来我也没再见过他。”

谢安毓道：“留着做装饰也挺好看的，和你这身衣服正好相衬。”

见侍女等在门口，谢安毓又悄悄将戚闻心拉到一旁说：“你可别又去问老板娘价格哦，我和你一起玩的花销，全都让华家付去。剩下这几天你有什么想要的尽管和我说，虽然不是我的钱，但能花出去我就开心，好歹算我的一点心意。”

戚闻心瞧了一眼怀中抱满东西站在冷风中的侍女，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