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为山正在摘花叶,本来打算趁他缠斗多摘几片,但是一看动静不对,烈焰巨猿忽然近在咫尺,赶快发动最强的瞬移身法岔了开去,把手里抓着的三片巨型叶茎收进了储物戒里,退出了烈焰巨猿的攻击范围。
烈焰巨猿回头看了看天外神石的那个坑,见没少什么重要东西,便也没有缠斗,就阴狠狠地盯着濮为山。在烈焰巨猿眼里楚徽行已经毫无生路了,没必要防备他。
此时确实非常危急,楚徽行完全感觉不到身体的痛苦,头痛的感觉盖过了一切,识海痛的像要爆炸,眼前一片漆黑,能够用尽一切力量将灵力送到识海去已经是非常人了。他一动不动陷在了沼泽里,全力与即将爆裂的识海搏斗。识海是他师叔们唯一的栖身之地,他还要给师叔们重塑肉身,绝不能在这里输。
他感觉自己的识海开始极速的膨胀,触碰到了某种非常脆的瓷器般的边界,他有一种直觉,一旦这瓷器般的脆弱边界碎了,从此他就将失去修仙的资格。于是他将自己所有的灵力都送去识海,争取稳定住那边界。还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拽着他的神识,与那股庞大如山岳的力量相比,他的神识弱小的像一粒微尘,但这股山岳般的力量却一定要拉拽着他,让他不堪重负,反抗难为。但他绝不能被扯碎,不能放弃,要用自己的微薄力量对抗庞大的对手,他甚至没有余力去想到底这股力量来自何处。
楚徽行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当他将全身的所有灵力悉数维护脆弱的灵台之时,他再没有一点力量去维持自己身上的心法和庞大的天运封印。
于是被深埋在沼泽中的楚徽行,在某个存在的意识里变得极其耀眼。
烈焰巨猿阴测测地盯着濮为山,濮为山的护体法器也即将到达极限,濮为山意识到自己绝不能再继续耗下去了,箭血兰的技能让周围十丈之地生机断绝,他们再不走也会沦为养料。他很担心楚徽行,毕竟被巨猿当胸击飞出去,他又是个没有筑基的小修士,现在在沼泽地里也沉没了约有一炷香了。濮为山当机立断不再与巨猿对峙,一边警惕巨猿一边朝着楚徽行坠落的地方缓缓飞去。巨猿抽了抽鼻子,似乎对濮为山撤退的选择很是不屑,又时不时向他这边撇来恶意的目光,仿佛是在看他何时被箭血兰的见血封喉给吞噬。
濮为山刚到达楚徽行沉没的沼泽上空,他用神识搜寻着楚徽行的踪影,却什么都探查不到,明明肉眼看到了刚刚楚徽行掉下的大坑,掉下时打碎沼泽上面的土质结壳,却搜寻不到一丝活物的踪迹。
“呼呼”。一阵诡异的破风声,濮为山汗毛直竖向后急退百步,躲开了箭血兰一支巨大的蓝紫色枝干的抽打,蓝紫色枝干带来了一阵庞大的蓝色烟雾,濮为山躲闪不及被烟雾扑上了袖口,袖口登时被腐化成灰。濮为山大惊失色,看着蓝色烟雾途径之地几乎是万物俱灭,心想该不会是那箭血兰的根系早就穿透了这一方沼泽,将所有掉进沼泽之物都吞噬殆尽了吧。
倒是可惜了楚兄,实在是有些倒霉,难怪他神识一点也不曾探查到沼泽下方的活物,估计都化成了这沼泽的养料。濮为山想到这里,也只能叹息,御剑极速离去了。
虽然楚徽行此刻并没有死,但此刻的境遇也确实不是濮为山一个筑基期修士能够救出来的,他走了也好,不然只会一同命丧于此。楚徽行还在全力与自己的灵台挣扎,丝毫感觉不到熟悉的气息已经包围了他,帮他建了一个结界。
箭血兰和烈焰巨猿同时感觉到了绝不能反抗的大能威压,刚刚还威风八面四处放毒的箭血兰此刻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汁液,在一息之内缩小成了一株普通的干瘪小草,匍匐在刚刚被它遮蔽的一片空地上,而烈焰巨猿也匍匐着趴在天外神石的洞旁,此刻也气息全无,引以为傲的技能领域也全无踪影。巨猿死不瞑目的眼睛映照出一只纤长优雅、骨节分明的手,那手轻轻一招,深深陷进洞中的神石就被他拿在了手中。那只手再随便的一抖,那石头上面窸窸窣窣掉落了许多碎屑,那双手里此刻只有一簇非常乖顺的火焰。
那只手的主人华栌,此刻还穿着楚徽行之前丢下的衣服,他那双与楚徽行一般无二的瞳仁此刻毫无感情地看着手里白银色的火焰,那火焰隐隐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威能,此刻却只能乖乖的浮在他的手中,像一团流动的奶昔般无害。华栌“唔”了一声,从自己的一头青丝中拔了一根下来,幻化成了一片金色如天边云霞般的叶子,随手就把那团火塞了进去,变成了树叶上一个银色的火焰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