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宴和韩退之跟着来到了城门口,城门打开,便见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正站在车边在与人说话。徐清宴和韩退之的眼中同时闪过惊讶,“无定师父,您怎么来了?”韩退之率先迎了上去,说道。
无定见到来人双手合十回应:“阿弥陀佛,贫僧在坊间听到传闻末襄城有难,与自发前来的义士一同,看看是否有贫僧能够帮到的地方。”无定面色沉静,此时并不是什么叙旧的好时间,他接着又说道:“将军,如今时间比较紧迫,也不知病人如何,将军可否请人帮忙引路,和介绍目前疫病的情况?”
韩退之叹了口气,“阿弥陀佛,无定师父有所不知,此疫病传播极快,我们已经尽力救治,但缺医少药,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师父此番前来心意我们实是感激,但……”
无定抬手制止道:“韩将军,既然已经在此,便都已经想的清楚明白了,将军,请~”
“好吧,”韩退之叹了口气道:“感谢各位不远千里雪中送炭,韩某不尽感激。请各位随我进城,我会安排好后续事宜,请各位稍作休息。”
无定眉头微微蹙起,还要说什么,被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徐清宴以目光制止,无定嘴唇轻启后又闭上,跟在二人身后。
韩退之和徐清宴将一行人安排好后,那些人也闲不下,非要将物资全部整理好后才肯休息,韩退之只好下去安排,徐清宴将无定带着来到营外。
“韩姑娘,既然时间紧,为何不直接安排去疫区?这样企不耽误时间?”无定歪头问道。
徐清宴歪头看向身边人,他的袈裟上袖口还挂着几根骆驼刺的枯枝。风沙吹拂,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泛着金色,防风汗巾松散地垂在颈间,有粗粝的沙粒簌簌滑落。皲裂的嘴唇,粗糙的皮肤,无不在向她展现他一路而来的风尘仆仆。
“师父,这边不仅远,还危险。你的……师兄弟们不会担心吗?”徐清宴未答他的问题,直接说出了见到他后想说的第一句话。
无定怔愣了一下,展颜笑道:“当然,我自是获得了他们的支持,救人渡世是我佛的教义。只是弘忍到底还是太小,带他来多有不便,故才只有我一人前来。”
“嗯。”听及此,徐清宴心中划过淡淡的失落,不过却没有在心中存留太久,她唇角轻轻勾起,道:“无定师父考虑的是,弘忍那个小家伙确实不好再过来。小孩子本就身子弱,还少见过生离死别。”
“嗯,他怕是天天要哭鼻子,到时候还不是得我哄他。”两人同时便想到弘忍哭的鼻子红红,往无定身上扑的样子,相视一笑,如春光乍破,积压了几日的阴霾在此刻一扫而光。
徐清宴倚在营外的木桩上,侧着身子,阳光洒在她明媚的脸上,却显遗世独立的孤寂。
她歪过头对无定,红唇轻启,笑道:“无定师父,你不必瞒我,那些人是你的同伴吧?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与你此行志同道合的义士吧?”
无定的眼中有慌乱一闪而过,却叫一直盯着他的徐清宴捕捉到了。不过他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目光里满是温和,道:“姑娘怎么会突然这样问?当然不是了。”
徐清宴见此,刚想和无定说开的心思又歇了下去。但,无定这样特殊的身份,末襄城将其留下绝不是一个好事。如果无定真的在此出了什么事,她又如何对邓永年他们交代。
“无定师父,你还是回去吧,多谢您千里雪中送炭,为我们送来粮食和草药,但这边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您还是会临安去吧,我会按时给你着信的。”
无定眉头紧蹙,抬眼瞧着营里忙碌的人,有些不解的说道:“既不严重那真是万中有幸,那贫僧更不能离开了。贫僧定然不到疫区绝不回头,此次疫病有哪些症状,如何医治,去看了才能知道。”
“无定师父,你为何如此犟?你又一样吗?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和……和弘忍交代!”徐清宴无奈,轻扯无定的袖子劝道。
“你莫要再说了了,我有哪里不一样?你放心,我在过来之时就已经打点好了,自不会与任何人有牵扯。弘忍他们也是知道我此行的决心的,莫要说疫病是不是真的不严重,就是都束手无策我也绝不会回的。”无定也难得地被激起了脾气,一张俊脸都有些发红。他倔强地扯回自己的袖子,瞪了眼徐清宴。
徐清宴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人,此时不是逞孩子气的时候。无定的事不能草率的决定,他一旦被发现在末襄城,才是真正的暗箭难防。她与大哥都得着手疫病的事,并不能再事事兼顾到他了。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