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宴,你试试吧。有总比没有好,哪怕只有一点点也能解燃眉之急啊!剩下的我来想办法。”韩子厚同意了徐清宴的建议,此时不是讲家恨的时候。
“嗯,我心里有数。只是,此事必然不可能将希望寄托在皇帝老儿身上。这已然深秋,接踵而来的是寒冬,如果处理不好,本就棘手的疫病控制加上寒冷,末襄城将会什么样?”徐清宴眉眼低垂,心中忧思难解。
愁眉不展难解其忧,思索间,她突然想起了邓永年和李明安。邓永年曾经的大楚大将军,母亲生前也曾讲过他的故事,也许邓永年也许愿意帮助百姓,何况无定在他身边。
徐清宴抬眼看了眼韩子厚,还是决定不将自己的交易告诉他,没有把握的事也不好让人徒增希望与期待。
“清宴,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韩子厚听罢良久之后,突然说道。
如此大的银两,如果他不亲自去的话,很难有足够的银子。京城那些都是恶犬、豺狼虎豹,哪里有什么给穷苦人家做赈灾救济捐款的大善人?
“什么事?”徐清宴心底隐隐猜出韩子厚已经想出了解决的办法,抬起头目光专注的看向韩子厚。
“我想亲自去趟京城,筹募钱款。”韩子厚看向徐清宴的目光坚定,眼神中是一丝决然,又暗藏着一抹不安。
“如今末襄城疫病爆发,尚未找到救治之法,也不知要抗多久。银两、粮食、草药缺一不可,我们不能硬等。京城里关系复杂,人人相互牵扯制衡,派别人去没有把握,只能我去试一试。”
徐清宴心中一紧,眉头紧蹙,眼中有划不来的愁。她深知京城的复杂,如果韩子厚此去必定凶险重重,皇帝老儿一直不信任他们韩家军的原因之一便有韩家兄弟二人均在末襄城,他没有筹码制衡韩家军。一旦韩子厚入京,想要回来就得万般小心。
“子厚,京城凶险,此去万一有个闪失……”徐清宴欲言又止,这是并不是个好办法。
韩子厚轻轻握住徐清宴的手,温声道:“清宴,我知道你担心我。可如今这情况,时间紧迫,我不能坐视不管。我会小心行事,不会暴露自己的身份,一旦够了,我便立刻回来。”
徐清宴心中如翻江倒海,难以平静,无味杂陈。“倘若你不暴露身份,又如何筹集善款?谁会将钱交给你?”
韩子厚听罢反而展颜一笑,轻声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放心就是,我既然已经打算好了,心里有数,如果拿不到钱,我去的意义又是何?如果可以,我多想在这个时候陪在你身边。”
“你既不愿将你的计划一同告诉我?”徐清宴拂开了韩子厚的手,接着说道:“那你又如何劝服我同意让你去呢?”
韩子厚剑眉微微皱了一瞬,突然半蹲下来,眼尾微微弯起像月牙的弧度,瞳孔中泛着暖调光晕 :“清宴,有些事我不告诉你是因为真的不方便告诉你,我对你的信任苍天可鉴。疫病发作,你和大哥无不焦头烂额,我也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我实际上早就决定好了,说是和你商量,实际上只是告诉你一声。清宴……我……你骂我也好……”
她从他的目光中已然明白他的决心,心中清楚他们为了末襄城什么都愿意做,和父亲母亲他们一样。徐清宴低头抵上他僵硬的肩膀,鼻尖萦绕着熟悉的书香味。
“我骂你做什么?既然你执意如此,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京城鱼龙混杂,我会从军营里挑选最精壮高强的人保护你。”她叮嘱道。
韩子厚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人就不用了。我这么些年在末襄城有点人手,没有本事怎么养的起咱们这一城的人。你和兄长也要注意自身安全,等我好消息!”
“嗯。”徐清宴应了声。一方面韩子厚暴露在京城,被监禁在京城,后续可能麻烦不断;另一方面是,韩子厚的身体。她和韩退之无疑会每天来往疫区,本身就很危险,容易传染给子厚,且万一出了什么事,韩子厚远离他们也安全些。
卷翘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下阴影,叫韩子厚看不见她眼中复杂的情绪。韩子厚还在自责自己在她和兄长最难的时候没有陪伴在身边,而且兄长和清宴并不擅长黄白之道,他在走之前还需要把这些事情给安排好,才能安心离开。
“清宴,此事越快越好。我一定早去早回,短则半月,便会回来了。”韩子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