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弦一一缕捋胡子出声回绝了徐清宴,“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在这他们也好有个照应,百姓们也放心些。即使不能救,能少些痛苦也好,唉~”
“好,那我便立即回去了,叔你自己要注意自己的安全。不论药材和银子,大夫目前可就只能指望的上您了。”徐清宴拱手道别,一边嘱咐道。
“嗯,我心里有数。我会用面罩遮住脸部,以后所有来到疫区的人都需要遮面,焚香。且当天的衣服都需要烧掉,容不得我们心疼。姑娘也是回去后一定要沐浴焚香,确保一切正常后才能见二公子。二公子他,身体弱。”陈弦一答。
“嗯,我知晓了,多谢弦一叔的嘱咐。”话音落下,徐清宴已经骑上马走远了。陈弦一看着她的背影,似又见到了当年那个名动京师不输男儿的女将军。
徐清宴一路快马加鞭回到府里,韩子厚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她归来,连忙迎上前,“清宴,你可算回来了。”
徐清宴轻轻避过了韩子厚的手,点点头,“二哥,疫病之事越来越复杂了。我刚从疫区回来,你先不要过来,我回去洗漱后去找你。”
韩子厚眼中的黯然一闪而过,安慰道:“别着急,总会有办法的。好,你先去吧。筹粮筹款之事我也有了些眉目。我与几位商贾谈过,他们愿意先捐出一部分钱粮,解燃眉之急。”
徐清宴疲惫至极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就好。我就知道二哥向来最是靠谱,这方面还真是没你不行。那我先回去了,一会儿去找你。”说完快步向自己院里走去,原本沉重的步伐也都轻快了许多。
韩子厚看着徐清宴远去,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不想让本就因为大哥和小姨夫妇的事焦头烂额的徐清宴又再次陷入疫病的漩涡里,但末襄城的商户哪有什么特别大的富户,如果想要筹银子他得去到南下,找那些人借才是。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离开他们呢!这怎么能叫他不为难?
徐清宴推门进屋时,窗边棋枰上散落着残缺的玉质棋子,黑子将白子围成死局。砚中墨汁已经干了,韩子厚却手拿着早就干透了的笔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袅袅升起的香雾昭示着主人复杂的心绪。
“二哥,你在想什么呢?如此出神?是因为药和钱的事情发愁吗?”徐清宴缓步走近韩子厚,试探地问道。
末襄城什么百姓富庶情况她最是清楚,即使二哥和商户们关系再好,这时也难以一时拿出那些银子,且还等着银子上南方买药。
“没有,不是。清宴你不必担心。”韩子厚倏地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已经洗漱好的清宴,安抚道。
“二哥,你不必瞒我。你是大才子,你妹妹我也不是傻子。”徐清宴暼了韩子厚一眼,补充说:“你有难处我知道,你倒是不如直接了当告诉我需要多少银子,我们缺了多少银子,我也好一起想办法。你这全自己藏在心里,我都不知道实际情况,如何控疫病啊?”
韩子厚眉头微蹙,眼眼睛向下看了几眼,心中衡量着此事,已然下定了决心。只是该如何和清宴讲才能叫她不担心呢?就如同他和大哥一直觉得自己应该保护清宴,清宴也觉得自己弱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你说啊,我问你话呢。”徐清宴见韩子厚仍然默不作声,轻轻地锤了他一下,韩子厚的身体也随之晃动了一下,将他惊醒。
“清宴,就如同你回来那会给你说的差不多,目前兄长已经弄好了病区,将他们隔离了开来。商人们闻之,也纷纷表示愿意帮助我们。”
韩子厚先是表明了向好的一面,说完,画风一转,“但疫病之事非同小可。其中赈灾话费之前三十万两,目前,加强商户们的捐助,一共也就十万粮。后面缺口任何事很大。”
徐清宴送来了紧握的拳头,踱步了两下后站定,道:“此事是末襄城疫病,皇帝老儿他本就该他出钱赈灾。我写封折子上去,叫他拨些银子、粮草、药材来。我们韩家怎么说也为他守了十几年了。他不敢一点不管,寒天下人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