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璟闻言,心中一凛,不禁微微皱眉。他们对外宣称抓捕的是一伙走私盐铁的普通匪徒,没有透露丝毫关于叛贼的真实身份。
太子是如何得知的?
来不及细想,顾相璟神色如常,步履沉稳地走向前厅。
只见太子今日头戴束发金冠,身着朱色锦袍,腰间白玉带熠熠生辉,身后跟随着几名神色肃穆的侍卫。
太子的容貌更像皇后,天庭饱满,面部线条刚柔并济,五官分明。他面色沉静,眉眼间隐含一丝锐利。
顾相璟迎上前去:“恭请殿下金安。”
太子微微颔首,目光锐利地落在顾相璟身上,沉声道:“顾指挥免礼,本宫听闻玄甲司抓捕了一批匪徒,特来探视。”
“匪徒”二字咬得格外重,显然意有所指。
顾相璟心下一栋,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洞察秋毫,确有此事。”
“哦?”
太子微微挑眉,语调放缓:“不知是何等匪徒,竟需顾指挥亲自连夜审问?”
语气平和,却暗含威压。
顾相璟从容应道:“回殿下,此案涉及盐铁走私,关乎国家安危,故不敢懈怠。”
闻言,太子目光微敛,愈发深沉:“顾指挥,你没有别的事要跟本宫交代吗?”
顾相璟深知太子言外之意,却仍镇定自若:“殿下明鉴,此案情复杂,还未有确凿证据,臣不敢妄言。”
言罢,目光坚定,毫无退缩之意。
太子审视片刻,未发一语,在静默的无声对峙后,他目光瞥向一侧的侍卫:“你们先退下。”
侍卫们领命退下,厅内气氛愈发凝重。
太子缓步走到顾相璟跟前,低声道:“顾指挥,父皇将叛党案交付于你,让你协助本宫处理此事,可见对你信任有加。”
“而本宫亦信你,对你寄予厚望。如若你有半分隐瞒,便是辜负了这份信任,你可明白?”说着,太子将手轻轻搭在顾相璟肩上,意味深长地拍了拍。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绝无隐瞒。”
太子脸色微沉:“顾相璟,你当真要跟本宫装糊涂?”
自太子驾临,顾相璟心中便暗自揣度,太子何以洞悉叛贼之事?莫非玄甲司中暗藏太子耳目?抑或有人泄露了风声??
顾相璟心中疑云重重,本想探查答案,却见太子神色愈发冷峻,只得按下心中疑虑,沉声道:
“殿下明察,臣绝无此意。此次臣确实抓获了一批叛党,只是此案尚在审理之中,一切尚未明朗。臣本想掌握更多实据,将他们背后的势力一网打尽,再向您邀功请赏,没想到让殿下误会了。”
闻言,太子眉宇稍舒,语气缓和道:“原来如此,顾指挥的忠心,本宫自然明白。”
“但兹事体大,不容有失。不知你是否已有眉目?这批叛党与之前行刺皇叔的刺客是否有关?”
顾相璟眼帘轻垂:“回殿下,这批叛党之中,确有数人与先前的刺客相符,但幕后主使尚无线索,还需进一步审讯。”
太子目光一凝,沉声道:“既然如此,务必严加审讯。带本宫去审讯室,我要亲自查看。”
顾相璟领命,引太子穿过长廊,前往刑狱。
踏入刑狱前,太子蓦然驻足,回首对顾相璟道:“此事我必禀明父皇,为你请功封赏。”
闻言,顾相璟躬身拱手,以示谢恩。
太子微微抬手,示意他免礼,目光深邃道:“顾指挥,本宫可是对你寄予了厚望,你可莫要让本宫失望。”
顾相璟沉静地迎上太子的目光,抬手向前一指,道:“殿下,请。”
*
在顾相璟忙碌的这一天一夜里,养生堂里也是灯火通明,人影未息。
开业这天,天色渐暗,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商铺纷纷点亮了灯笼,映照出一片繁华。
待送走最后一位宾客,众人已是疲惫不堪,瘫坐于椅上,动弹不得,只觉周身乏力。
“今天生意还不错,大家辛苦了!”
潘琮自侧门步入,神采奕奕,朗声道:“诸位辛苦了!速速收拾妥当,我在醉仙居定了几桌酒菜,大伙好好放松,庆祝一番!”
伙计们一听,疲惫顿时一扫而空,在欢呼声中开始忙碌打扫。
不一会儿,他们便收拾妥当,齐齐向醉仙居走去。
舒苒华见潘琮一动不动,不禁问道:“你不一起去吗?”
潘琮微笑着摇了摇头:“自打我做生意以来,成天不是这场宴席就是那场应酬,我现在就想躲个懒,清静片刻。”
话音刚落,他话锋一转:“那你呢?你为何不随他们去?”
舒苒华微微一笑:“我也想躲个懒。”
“我们竟然想到一块去了!”
潘琮大大咧咧地坐到她对面,咧嘴笑道:“偷得浮生半日闲,真是惬意无比!”
最近潘琮说话都文绉绉的,舒苒华不禁莞尔:“你最近是……怎这般风雅?”